当然,这些声音,也极有可能是那些高官家眷、利益相关者的抹黑。
民间里的确有十一手上沾满鲜血的声音。
但谁能想到平日里杀伐决断的皇帝陛下,此刻正像个老妈子似的伺候小姑娘用点心。
小晴咽下糕点,身体懒洋洋软绵绵地靠在软枕上。
“二哥真的不会有事吗?”
十一又掰了小块杏仁酥喂给她,眼中漾着温柔的笑意。
“云澜国这次进攻,倒也不算坏事。”
“诶?”小晴困惑地眨着大眼睛,像只懵懂的小鹿。
“你想啊。”十一耐心地解释,声音轻柔得像在讲睡前故事。“他们的奸细据点被我们捣毁了,剩下的小鱼小虾翻不起什么浪。”
他边说边往小晴手里塞了个暖手炉。
“所以他们才狗急跳墙,直接打过来。”
小晴抱着暖手炉,苍白的脸颊被热气熏出一点粉色。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发间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再说你二哥。”十一又递了块枣泥糕过去。“升官太快,需要真正的战功服众。”
见小晴小口小口啃着点心,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新兵们也需要历练,对不对?”
“嗯!”小晴用力点头,忽然被糕点呛到,咳得小脸通红。
十一连忙拍着她的背顺气,又是喂水又是擦嘴,忙得团团转。
“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宠溺。
等小晴缓过气来,十一继续柔声解释。
“还有生产队和鹿省的百姓,我们一直在做爱国教育。”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场保家卫国的战斗,就是最好的教育。”
小晴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
“就像你说过的‘同仇敌忾’?”
“真聪明。”十一笑着刮了下她的小鼻子,顺手又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所以啊,你乖乖养好身子,回京城帮我多搞钱,我给他们多发钱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是吃饱了,冬日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非但不会让她感觉灼热,反倒有些舒服,整个人暖洋洋的。
小晴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不自觉地往十一身边靠了靠。
十一顺势将她揽住,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休息。
“睡吧。”他轻拍着小晴单薄的背脊,像在哄小婴儿。
春桃轻手轻脚地拿来绒毯给小姐盖上,看着小晴在十一怀中安心睡去的模样,不禁莞尔。
十一望着怀中熟睡的小丫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有些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实际上,这场战斗的确能成为很好的催化剂,有理由生产队、鹿省百姓团结一致对外。
亲人、朋友、战友、儿子、丈夫、父亲死在敌人手里,这些感情都会成为鹿省人民团结对抗鹿省的凝结力。
但真正的战场肯定是伴随着血腥、残忍、血肉横飞、断肢头颅到处滚动、尸体被踩成肉末、刺鼻的血腥气等修罗场景。
但站在他这个层面,战争虽然消耗掉一部分人,但活下来的新兵会得到锻炼,损伤那点人数并不会造成太大战斗力损失。
甚至,多死一点人,还能一定程度省下口粮……
没办法,在这乱世,最不缺的就是人……
不但是鹿省生产队在延绵不断地征兵,京城的饺子坡生产队也在做这个工作,这些新建成的队伍都会拉到一线历练。
到时候,又有几成能够成为有战斗经验的老兵活下来?
这些是必须经历的事,但同样也是残酷的现实。
十一看着面前的粉嫩小团子,他并不愿意让对方看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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