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神早已被阗魂、梦儿这两位女子吸引过去,哪还顾得上她在说什么。当下,我径直跑到白璐的床边,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抚过梦儿的秀发。我的大手停留在她惨白的脸上,这三天时间,她消瘦了许多,全然不复往日的丰腴模样。
我心中一阵酸楚,喃喃自语道:“梦儿,你为何这般傻?我真是没用,没能好好保护你们……你曾对着月亮说,要我好好怜惜你……对不起,我没做到,只深深地伤害了你……梦儿,你一定要好好活过来,这样你才能狠狠骂你这个没用的夫君……我会加倍疼爱你、珍惜你,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
想到梦儿这个无比刁钻的俏丫头对我如此痴情,我的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我转头看向阗魂,只见她虽昏迷不醒,但肌肤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光芒,俏脸异常红润,一点儿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倒像是正在做着美梦。我心中微微宽慰,伸出双手,将阗魂和梦儿的纤手分别紧紧握在手中,贴在脸颊上,一时间竟痴了……
白璐趁着我关注他人之际,悄悄转过脸,抹去眼角的泪水,而后走到房内另一张床边,翻身倒下。我暗自摇头,虽觉留在白璐房内极为不妥,倘若她日后以此要挟我为她办事,那可就麻烦大了,但我实在不愿离开阗魂她们,只好静静坐着,聆听着三个女孩微弱的心跳声,心中一片空白,只愿时光就此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在床沿上睡着了。睁眼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阗魂那双灵动且深情至极的明眸,我心中大喜,赶忙起身将她抱住,问道:“阗儿,你没事了吗?”
阗魂将我紧紧抱住,轻声呢喃道:“爷,我好想你,我真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彼时,她虽已昏迷过去,但在“红日照天下”大法至刚至阳的仙灵气肆意作乱之时,仍被折磨得痛不欲生。那时,她甚至觉得就这样死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可心中始终牵挂着我,实在不忍就此离去,留我一人在这世间逍遥自在。于是,她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体内作祟的力量苦苦抗衡,直至蓉儿从我身上取出五毒手镯,才将她从生死危机中解救出来。
“阗魂,我必定会永远陪伴着你,不会让你离开我。”我转过头,望向梦儿,接着说道:“还有梦儿、蓉儿她们,我们大家永远都不分开!”
想到梦儿,阗魂不禁悠悠地轻叹一声,说道:“爷,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呀?”我将环抱着她的双手轻轻收紧,轻声说道,“我的阗魂最为乖巧了,我怎会怪她呢?”
“爷,”阗魂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说道,“你会不会怪我当时没保护好姐妹们,还让梦姐姐身受重伤?”
“傻阗儿,”我伸手将她拉到身前,让她直视我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绝不允许你有这样的想法!”接着,我再次将阗魂揽入怀中,柔声说道:“当时目睹那个场景,我又悔又怒,一心只想杀光伤害梦儿的人,然后再自杀去陪梦儿。阗魂,换作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我都会如此。所以,你就别再说这种傻话了。”我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了,你知道吗?那样会让我发疯的!”
“爷——”阗魂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她啜泣着说道:“我不要你死,我也不想死!我希望我们大家能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紧紧握住阗魂的双手,说道:“这才是我的乖乖好阗儿……”我们二人亲昵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又陪了梦儿一阵子,这才走出房间,前往大堂用餐。
这几日,我们全靠喝米汤维持生计,如今刚苏醒,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我们也顾不上形象,一拿起碗筷便狼吞虎咽起来。好在此时正值巳午之交,用餐的人不算多,而且我们二人的心思全在饭菜上,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
我也就罢了,可阗魂这般俏丽若仙的女子,竟也像饿死鬼投胎一般,着实是一桩奇事。用餐完毕,我发现所有人都盯着我们,阗魂顿时俏脸绯红。她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实在有失文雅,与大家闺秀的形象不符,当下便拉着我,重新躲回了她的闺房。
到了中午时分,蓉儿终于苏醒过来,我自是欣喜若狂,赶忙和阗魂前往她的房间探望。几人谈及当时的情形,皆是一头雾水,经过一番比对,依旧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时的蓉儿,全然不见往昔阴气过盛的模样。她一双凤目晶莹剔透,隐隐有光华流转;浑身肌肤仿若流淌着一层玉色的光晕,着实动人心魄。
蓉儿武艺不精,自然不知自己已然达到了最为上乘的无为之境。只是提及当日之事,难免会想起梦儿,众人皆陷入一阵沉默。
我说道:“蓉儿,你可知道冷无情前辈居住在何处?我好带着梦儿去找他!”
蓉儿温柔地一笑,说道:“爷,您先别着急。梦儿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住长途的艰辛跋涉。况且那冷前辈居无定所,平日里最爱四处游历,您又要到哪里去寻他呢?”
我急切地大声说道:“蓉儿,那该如何是好?”
“爷我还没说完呢,”蓉儿接着说道,“冷前辈除了游历天下,最爱热闹,倘若有地方出了大事,他必定会去瞧瞧!若实在不行,每年重阳节他都会来我这儿与我论道!”说到最后,她的俏脸微微泛红,原来她心里打着另一个主意,想让我和她们多聚聚,毕竟大家分开这么久了。阗魂她们都是女子,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她们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我见她们笑得如此默契,心中也渐渐明了蓉儿的用意。不禁轻叹一声,说道:“蓉儿,你这般心思,我岂能不知?只是梦儿伤势严重,我实在无法安心等待。既然冷前辈每年重阳必至,那还有数月之久,梦儿能撑到那时吗?”
蓉儿闻言,柔声安慰道:“爷,您放心。梦姐姐虽伤重,但体内有股奇异力量护持,性命当是无虞。只是需要时间静养。况且,我们姐妹在此,定会悉心照料她。”
阗魂也接口道:“是啊,爷。您就安心留下来吧。我们一同守护梦儿,等她好转,再寻冷前辈不迟。”
我看着她们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焦虑稍缓。伸手握住阗魂和蓉儿的手,说道:“有你们在,我便放心了。但梦儿若有什么闪失,我绝不独活。”
蓉儿嗔怪道:“爷,您又说这种话!梦姐姐若听见,定会生气的。”
我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白璐推门而入,说道:“几位,饭菜已备好,请移步用膳。”
我们这才意识到天色已晚,便一同前往大堂。席间,大家虽心事重重,却都强颜欢笑,只盼梦儿早日康复。阗魂为我夹菜,轻声说道:“爷,您这几日也消瘦了,得多吃些。”我心头一暖,看着阗魂和蓉儿关切的目光,仿佛梦儿也在身边一般。蓉儿提起冷前辈往年论道的趣事,试图驱散愁云,可每提及梦儿,气氛又凝重起来。我默默咀嚼着饭菜,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梦儿的房间,只觉每一刻都是煎熬。阗魂察觉我的心思,悄悄握住我的手,说道:“爷,待会儿我们再去看看梦姐姐吧。”我用力点头,心中暗自发誓,无论付出何等代价,定要让梦儿重展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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