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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冷意（第1页）
白月魁的身影一闪，钻进了前方一栋高楼的玻璃门内。墨渊扛着黄毛兄妹冲到门前，却听到"滴——认证失败"的机械音。
"艹！农国制造的钢化玻璃！"黄毛用没断的那只手猛捶门板，门纹丝不动。
直播女孩扒着玻璃往里看，突然指着大厅里的电梯尖叫："电梯在上行！她跑了！"
正当几人焦头烂额时，头顶突然传来嗡鸣声。他们齐齐抬头
墨渊眯起眼睛紧盯着那架奇特的飞行器——它有着蜻蜓般的流线外形，但翅膀却不会上下拍，翅膀后覆盖着某种会发光的蓝色材质。没有螺旋桨，也没有喷射引擎，完全看不出是靠什么原理悬浮在空中的。
"她居然有飞行器？！"黄毛瞪大眼睛，随即暴怒，"我们为了找她差点被孢子搞死，这女人居然自己跑了？！"
直播女孩直接哭了出来，拳头砸在玻璃上："亏我们还以为她是队友！骗子！冷血动物！"
墨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沉默地收回目光。战场上他见过太多人为活命背叛队友、抛下伤员，甚至做的更过。白月魁的选择不过是人性常态——理解，但会记在账上。
他一把拽起还在骂骂咧咧的黄毛和抽泣的直播女孩，粗鲁地扛上肩头。黄毛断臂的绷带早已松散，鲜血顺着袖管滴落，在墨渊的制服上洇开暗红的痕迹。
"省力气。"墨渊用生硬的通用语说道，迈开步子冲向街道拐角。身后孢子雾腐飘来。
直播女孩突然挣扎起来："等等！我的自拍杆卡在——"
"想死……在这。"墨渊打断她，手臂箍得更紧。拐过街角的瞬间，他最后瞥了一眼天空——那架飞行器拉出一条蓝色的拖尾，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墨渊扛着两人一路狂奔，穿过混乱要命的地方，冲到了城市外的郊区。这里暂时还没有被地幔藤和孢子波及，只有荒废的田野和零星的农舍。
他放下黄毛和女孩，黄毛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断臂处的绷带完全松脱，血渍浸透了半边袖子。墨渊二话不说，扯开黄毛的衣服，用撕下的布条快速勒紧他的断臂和残缺的手指止血。动作干净利落，但黄毛还是疼得直抽气，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包扎完，墨渊的视线已经开始发虚——肾上腺素的效力正在消退。他已经一天多没合眼，精神高度紧绷，此刻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靠着一棵枯树坐下，本想稍作休息，可眼皮却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
黄毛更撑不住，失血过多让他直接昏睡过去，呼吸微弱但平稳。
直播女孩慌了，她用力摇晃两人："喂！别睡啊！这荒郊野外的——"
可墨渊和黄毛就像两具尸体一样毫无反应。
夜风拂过，女孩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染成粉紫色的长发无助地飘动。远处，城市的轮廓被孢子雾笼罩，而天空中早已不见那架诡异飞行器的踪影。
直播女孩咬了咬嘴唇，突然弯腰脱下左脚的鞋子，手指在鞋底边缘一抠——“咔嗒”，鞋底板竟然弹开了，里面赫然藏着一部迷你备用手机！
“还好老娘有准备……”她嘀咕着，下意识又摸了摸右脚的鞋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拆——总得留个后手。
新手机开机后，她第一反应不是报警或求救，而是举起手机找了个角度，把昏睡的墨渊、脸色惨白的黄毛，以及远处被孢子雾笼罩的城市轮廓一起框进镜头。
“咔嚓！”
美颜滤镜自动加载，她熟练地配上文字：【和两个猪队友荒野求生Day1~孢子雾特效绝绝子！】发了朋友圈。
随后火速点开直播APP，镜头对准自己哭红的眼睛：“家人们谁懂啊！**刚差点被怪物吃掉，现在又被丢在荒郊野外……”
（电量显示40%，而远处的地平线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孢子雾中蠕动）
阴沉的天空终于支撑不住，淅淅沥沥的雨点开始砸落。直播女孩惊呼一声，粉紫色头发瞬间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她左右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一栋废弃的农舍，窗户早已破碎，但至少能挡雨。
“真是欠你们的！”她跺了跺脚，冲进农舍搜寻，结果在杂物间里发现了一辆生锈的旧板车。
女孩二话不说，费劲地把板车推了出来。雨水让地面变得泥泞，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墨渊和黄毛身边，拽住他们的衣领，像拖死猪一样往板车上拖。
“重死了！”她抱怨着，墨渊的靴子在泥地上划出两道痕迹，黄毛的断臂无力地垂着，血水混着雨水滴落。
好不容易把两人全弄上板车，她喘着粗气，推着板车往农舍挪动。板车吱呀作响，轮子时不时卡进泥坑里，女孩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劲往前拱。
“等你们醒了，必须给老娘刷火箭！”她骂骂咧咧，终于把板车推进了农舍的屋檐下。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而板车上的两人依旧昏睡不醒。冷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女孩缩在墙角，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湿透的粉紫色头发贴在脖颈上，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好冷……”她喃喃着，眼皮越来越沉。
手机还架在一旁，直播间的画面定格在昏暗的农舍内——墨渊和黄毛躺在板车上无声无息，而她蜷缩在角落，头一点点低下去，最终抵在膝盖上。
弹幕还在滚动：
[主播睡着了？]
[这剧本越来越离谱了]
[不会是真人秀吧？]
但没人回应。
雨声渐大，屋外的荒野笼罩在朦胧的水雾中。女孩的呼吸逐渐平稳，手指却还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像是即便在梦里也不敢完全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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