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仁忠和妻子杨秀清到市汽车总站,买得的是八点钟的班车票。
他们夫妻上车找座位坐下,班车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跋涉,杨秀清也忍痛了三个小时,班车终于在十一点多钟到达了龙口镇。
在镇中心车站下车,覃仁忠打算带着妻子杨秀清,进圩市场去买点东西,就便吃点东西。
早点只吃了一碗米粉,经常劳动的他,经个三四个钟头的消化,早饿的肚子空空如也。
妻子杨秀清却突然又是恶心呕吐,又是喊死喳喳说头和胸前与腋下疼痛。
“叫你别回来,别回来,在市里住院治疗,你不信,现在又吐又叫痛,叫我怎么办?”
妻子杨秀清像是电闪雷鸣似的,又是狂吐又是喊死喳喳叫痛,覃仁忠不由得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地诉啰道。
“还能怎么办,马上送人家去大嫂那治疗呗!”杨秀清说,她忍了一路,终于在下车以后忍不住。
又是呕吐又是叫痛的了!
不但把吃进肚里的早点全都给吐了出来,还拍头打脑叫头痛,胸痛,腋下痛如刀割一般的。
“带你去大嫂那找她治疗,她现在还不去做什么事情不在家了的!”
“去做事情不在家了,你不认得去寻她的嘛!这个时候她不是去牵牛草,就是去田垌做事。第八队的田垌就那么宽,还能找不到她的?”
杨秀清说完又喊死喳喳的:“哎哟喂,痛死我了!”还就势坐到地上,也不管有人人看无人看的了。
从镇中心到陈娟淑的三高两矮落院,有两三里远的路程。
背着妻子杨秀清去陈娟淑的,三高两矮落院走得慢不说。还会让路人看见啰里啰嗦,如看大戏一般议论纷纷的。
因此,覃仁忠说:“那你耐烦在这里等我,我去牛套车来拉你去大嫂那!”
说罢覃仁忠便去那家亲戚找他的牛和牛车,好在那个要好的亲戚住得近,又正好牵牛在河边吃草。
所以出镇中心在河边遇上那个要好的亲戚与他说一声,覃仁忠就把自己的水牯牛,牵回到那个亲戚家里套上车。
忙忙就把牛车赶到镇中心,搂起妻子杨秀清上牛车,就赶着牛车往陈娟淑的三高两矮落院去。
陈娟淑吃完早饭就去牵牛吃草,她让水母牛吃了个大半肚子的草。
就把水母牛牵到水边窖,正想去看田水。却有一个病人家属找到田垌来,说是带个病人来让陈娟淑看病抓药。
她跟那个病人家属回屋去,给病人拿脉看了病又配了一个疗程的药。
把病人和家属送走,陈娟淑锁上门正要去田垌看水,却见覃仁忠赶着牛车来了在她的门前停下。
听到牛车上躺着的杨秀清喊死喳喳的:“哎哟喂,疼死我了!”
陈娟淑就问道:“他们姑爷,他们姑姑这是怎么了?”
“那地方又疼痛了呗!”覃仁忠喝停牛车说,陈娟淑问道:“不是说她那个地方好了的吗,怎么才隔一天又痛了?”
陈娟淑是昨天吃完早饭,与覃仁忠和杨秀清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子一起从思崖村出来的。
她出来的时候,杨秀清还好好,既没有病态,也没有病容,还送他们出来到村头。
才一天功夫便见杨秀清不但有病态和病容,人消瘦不说还喊死喳喳叫疼死她了。
怎能不叫陈娟淑感到惊讶,问怎么又痛了的?
“大概是前天做寿时她吃了公鸡,吃了鱼鲤鱼肉和子鸭肉吧!昨天早上你们走时都还好好的,到中午的时候她就喊死喳喳的,说头和那个地方又痛了!”覃仁忠说。
听了覃仁忠的讲述,陈娟淑想讲:我老早就讲她的病不能吃五味,做寿吃饭的时候我又特别提醒过,别吃五味,别吃五味,你们怎么就讲不听啊!
可是话到嘴边,陈娟淑改成了:“痛了就送去市里的大医院呗,送来我这干吗?”
“大嫂,我们才从市里回来呀!”强忍着疼痛,杨秀清说道。
“才从市里回来,那你们不在市里的医院治疗,来找我不是让我为难的吗?”陈娟淑的意思是说,市里的医院都没办法治疗的病。
她更是没办法治疗的了,而且她已经不止一次告诉过杨秀清,用药不对路再出现疼痛,就不要再来找她了,她就有那么大的能力。
是治不好杨秀清的病的,可是陈娟淑只说还来找她干嘛,自然是点到为止不想深说的了。
“大嫂,我也不想再来找你的啦!昨天一翻病我就叫他们爸套上牛车,把拉我到镇上搭车去了市里。打算问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要钱去住医院治疗的。”
“可是到了市里,打电话给那个兔崽子,那个死丫头叫他们来车站接我们。一家二家的电话都打不通。”杨秀清忍着剧烈的疼痛说。
顿了顿,杨秀清接着说道:“死兔崽子和死丫头不接我们的电话。我们就打车到他们那里去。可是人去屋空找不到人,很明显是出去躲我们。找不到人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法去住医院!”
“所以你就叫他们姑爷,带你回来找我了?!”陈娟淑问道。
“是,找不死兔崽子和死丫头,我就叫老头子带我回来找大嫂!”杨秀清不可否认,话锋一转说:“不叫老头带人家回来,找大嫂治疗还能怎么办?”
顿了顿,忍住痛,杨秀清接着:“没钱给我住院治疗,老头子就打算回来砸锅卖铁,也要送我进医院治疗。家里就是还有一头牛和那个院子。”
望大堂嫂一眼,杨秀清接着说:“把那个牛卖了没什么,要再买个牛也不太难。要是把那个院子卖了就有事情了。有的人做一辈子能建得起一座屋,有的人做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建得起一座房屋。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把屋卖了他还有能力起房造屋吗?肯定是不能了的!”
“都说我命好养了个孝顺的好儿子,又娶了个孝顺的好儿媳。又还有个孝顺的女儿和女婿。及到生病落难才知道是这样的不孝顺,不但不接电话还跑去躲了!怕人财空没地方住就只好回来找大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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