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其人声音浑厚有力,仿佛有种魔力,让少年听到后下意识就回答,张口道:“我叫周小鱼,我住这里!”,言罢,少年暗恼自己刚才输了气势,怎么别人一问你就回答呢?
“你住这里?你怎么会住这里?原先的人去哪了?”壮汉眼睛微眯,凝视少年双眼,口中追问。
“我住那边,我是在这里治病的,是你们管事给我腾了一间屋子,原先的人我就没见到,收拾屋子的时候仆役只拿走了屋里物品、铺盖。”被壮汉眼神一盯,少年心中打鼓,指着自己现在的住舍,老实回答。
少年扫视壮汉,同样大病初愈、脸色苍白,见壮汉受伤在身,心中暗戳戳想到,要是壮汉来揍我,我也许能打过他?呃,还是跑吧,今日身体不适。
闻言,壮汉锐利目光收了收,变得没那么咄咄逼人,下巴一指对面。
“哦,原来如此,那巧了,我也住这里,不过是你对面!”
见壮汉转身打水,少年身上压力尽去,松了口气。
“哗~哗~哗~……”
壮汉因为独臂伤腿,每次打上来的水只有浅浅一层,壮汉提桶上来,将那点水倒入身旁的木桶里,少年知道那半桶水可能是壮汉打了不知多少的水才打上来的。
壮汉好像感知到少年在看他,倒完水后拎着水井汲水木桶没有下放,抬头看过来,少年有种干坏事被人发现的感觉,顿时移开目光,装模作样。
见状,壮汉哑然失笑,知道自己可能给人家孩子吓得不轻,毕竟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吓人,壮汉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伤疤,转头看向断臂处,忍不住自嘲一笑,然后慢慢放下水桶,防止被带倒栽入水井。
似乎是一瞬,也似乎是许久,少年握了握拳头,转头见壮汉单臂在转圈缠绕井绳,手臂上能看出一圈圈勒红的印子,少年向他走去。
“我帮你吧!”说着便去壮汉边上帮忙提水。
壮汉耳朵动了动,等少年说帮忙并往这走来时,壮汉心中冷硒一声,低垂的脸上,眼神变得非常锐利,几欲择人而噬,但是一瞬间又隐藏下去,抬头冲少年笑了笑,道了声谢!
“噗通~~哗啦~哗啦~”
站在壮汉身边,少年接过井绳晃动几下,将井中水桶打满往上提。壮汉在少年身后瘸着条腿站着,仅剩的手臂青筋爆露。
少年也有些吃力,毕竟他人还小,今日又经过两次治疗,身体状态不太好
壮汉见少年很是吃力,有些奇怪,眼珠一转后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手臂上的青筋消失无踪,走到少年旁边,将少年的手和井绳一起抓住。
“一起来吧,看你身体也不太好的样子!”
少年脸上有些赫然,不好意思的小声道:“等我不喝药了,就能好些!”
壮汉苍白有疤的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单手抓着少年的手往上提着水桶,就这一瞬间,壮汉内力悄然在少年经脉里一转,又消失无踪,少年浑然未觉。壮汉脸色有些怪异也有些自嘲,手臂不停,和少年一起将装满水的水桶拎上来。
“哗啦啦~~”
壮汉抓着水桶提手,少年托着水桶下沿,将一桶水满满的倒进井边木桶里,少年探头一瞧,见井边木桶只装满了大半,于是又放下水桶继续汲水。
“你是得了什么病过来的?”这时,壮汉状似无意的随口聊天。
“他们说是脏腑异位,又刚好有机会!”少年晃着细绳,头也没抬。
“我听说治疗这个需要喝药,还需要一流高手梳理才行!”壮汉眉头一挑,接着轻声道。
“是啊,喝完毒药,然后还需要薛神医救治!”少年连连点头,瞥了眼壮汉,语气古怪道。
“毒药?治这个江湖上传言的不是一种治疗汤药么?”壮汉一愣,有些纳闷少年的话。
“没错,那药可比毒药难喝多了,我听说书先生讲,江湖上的毒药都是甜的,这是真的么?”少年眼巴巴盯着壮汉反应,一脸求知欲。
壮汉已经确认少年是普通人,心下放下戒备,此刻闻言,吭哧吭哧的差点没笑出声来,脸色憋的通红。
见他鼻腔喷气、欲言又止的表情,少年就知道上了说书先生的当了。
“原来是骗人的,我就知道,哪有什么良药苦口,毒药爽口!”
“哈哈哈~~”
闻言,壮汉忍不住笑出声来,认为少年有趣,少年口中的说书先生更有趣。
壮汉心里放下戒备,言谈放松许多,一边清洗一边和少年攀谈起来。
戌时,堂屋内。
谈性起来的孙智宇搞了些酒菜,边喝边滔滔不绝。
经过闲谈,少年得知这位壮汉叫做孙智宇,司南城人氏,今年三十六岁,学武已有二十三年,属于江湖上的二流高手了,惯使一把雁翎刀,少年得了允许拔出来瞧了瞧,他两手才能拿住的重量让少年有些乍舌。
少年满眼都是好奇、向往,问及孙智宇身上的伤疤时,其人并不避讳,指着伤疤滔滔不绝,细数每一条伤疤的来历和战果。
少年半跪在桌子对面的长凳上,双手撑着下巴半趴在桌上,聚精会神地听着孙智宇诉说往事,孙智宇很是满足了少年的好奇心,有问必答,讲到高兴处端起酒碗灌了半口,完全忘了神医弟子嘱咐的忌口。
多数是孙智宇在讲述,少年在倾听,偶尔的问题和听的眼冒星星的眼神,无一不是在告诉孙智宇,他对武林的向往。
期间,孙智宇也侧问过少年来历,少年不知人心险恶,对这些也没什么顾忌,几句就让孙智宇知道了一切。
经由孙智宇讲述,少年知道了江湖上的境界怎么区分的,也知道了武功大致怎么回事,势力有哪些,与少年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江湖上除了门派,官府的六扇门,军部的铁甲营之外,还有散人之流,甚至一些地方上的二三流小势力里,往往也都有会修习内功的人,但是这些人的内功都是些中、下乘或者不入流的心法,地方大势力往往都还有上乘内功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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