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斌没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其实周洁英才38岁,不久前的脸上还胶原蛋白充足,数天时间,已经脸颊凹陷,皮肤腊黄,从前的温柔婉约不知何时只剩下刻薄。她年轻时,就算容貌最出众的时候,也比不上向晚一根手指,贺斌恍惚,他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个女人弄丢了最心爱的人。
“我当时突然流产,是不是你做的?”周洁英已经知道了答案,可她还是想问清楚。
贺斌回过神:“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可是你把我的子宫切了!”周洁英被铐住的双手重重落在桌子上。
贺斌淡漠勾起嘴角:“是你自己准备的药太重了。”
周洁英猛地握紧拳头,不可思议地盯着贺斌。她怀孕后就准备了堕胎药,怕有意外,多备了几份,与贺斌领证后,时刻想着要弄掉肚子里的孩子,却始终没有机会。真的流产后,她想找出这些药扔掉,却发现没有了,赵姨说她无意中看到,已经扔掉了。
周洁英已经流不出眼泪:“赵姨是你的人?”
“她拿贺家的薪水,自然是贺家的人。”
“那……我跟贺森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贺家老宅花房里,你们的第一次。”贺斌眼皮都没抬,“贺森那个蠢货,真以为贺家那帮人是吃素的,要不是我帮你们遮掩,你们都不知道被发现多少次了。”
周洁英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前一晚,贺斌又带了女人回来一夜荒唐,白天跟没事人一样带她回了贺家老宅,任她在贺家被欺负,甚至被推搡着摔了一跤,擦破了手,贺森悄悄带她到花房给她上药,几句嘘寒问暖,她便倒在了贺森的身下。
周洁英强撑着:“你让我守活寡,他让我做回女人,我没什么损失。”
“我若不让他睡了你,他怎么会一头往火坑里跳下去。我若不娶你,贺柔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她能拿捏我。”
“你……”
“周洁英,你用自己作饵,去钓有钱人,那就别怪贺柔拿你来钓我,也别怪我拿你来钓贺森。至于贺森,他爱不爱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老婆和女儿现在干干净净,并没受他牵连。”
周洁英瘫软在地,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竟是所有人的棋子,而她一直憎恨的向晚却根本不在意她,她以为藏的很好的那点心思,在他们这群人眼里,根本无所遁行,她这一生,是何其的可笑与失败!
猛然间,她抬头:“贺斌,你恨我、折磨我,不就是因为我害你离了婚,可向晚跟你离婚真的是因为我吗?你刚才都听到了,向晚根本不怪我跟贺柔,是你,是你把你们的婚姻弄没的,你该恨的人是你自己!哈哈哈……贺斌,向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跟我一样,注定最后是一场空……哈哈哈……”
贺斌看着又哭又笑的周洁英,沉声说道:“你犯的罪你去赎,我作的孽我会还。”之后默然起身,离开了探视室。
*
方洛伊醒后的第二天,警察便找了过来,她此时才知道,华星竟然提交了一系列关于她转移和侵吞资金的“证据”,虽然缺乏完整的证据链,但足够对她立案调查,她在绑架案中虽然是受害者,但在资金侵吞案中却是嫌疑人。她因为身体毒素还未清除,向东为她办理了保外就医。
她被顾维琛囚禁的那座江心洲别墅的主人主动报案,说是碰巧在江面上救了她,并收留她让她养伤,因为绑架案和资金侵吞案都没有对外公布,所以那人声称不认识方洛伊,也算合情合理,顾维琛在这件事中被摘的干干净净。
唐钰知道后恨不能拿刀去剁了顾维琛,方洛伊倒不怎么在意,绑架案基本已经明了,元凶贺森和周洁英已经被捕,如今她只担心华星那边周芸会不会受牵连。保外就医后,除了必要的治疗,她要与外人见面比较麻烦,索性除了律师不再见人,一心认认真真配合治疗与调查,只有向东每天在固定时间会来探望她,呆上半个小时。
顾维琛伤的严重,在顾氏医院昏迷了两天,因为两边都封锁了消息,没人知道他受伤住院,但终究纸包不住火,顾家很快知晓,保镖头目被顾父罚了鞭刑,也没敢透露事情始末,毕竟顾维琛没有生命危险,醒来若是知道他说出此事,一定会被他当作叛徒惩罚,而顾维琛的惩罚,要远胜顾父的鞭刑。
顾维琛醒后,只说是招惹了仇家,意外受伤,董雨薇一直在旁照顾,心疼之情每每溢于言表,贺柔也时常探望。这天两人正陪着顾维琛说话,病房门被推开,向晚抬腿迈入。
贺柔立即起身,横眉而对:“你来干什么?”
向晚将手中的果篮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听说阿琛伤得不轻,来看看他。”
贺柔顿时皱眉:“你从哪里听说阿琛受伤的?”
向晚柔媚一笑:“东东说他出手重了点,我想着孩子们打架,做家长的不能不闻不问,所以来瞧一瞧。”
“什么?”贺柔勃然大怒,对着顾维琛问:“你这伤是向东打的?”
顾维琛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向晚,心里在盘算她此行的目的。
董雨薇也十分惊讶,她坐在顾维琛身边,双手覆在顾维琛的手上,问向晚:“向姑姑,你是说阿琛这伤跟向总有关?”她在订婚宴上见过向晚后,父亲便让她称向晚为姑姑。
向晚好似很诧异:“阿琛,你没跟你妈妈说吗?”
顾维琛淡然开口:“是跟向东起了点争执,不是大事,没什么要紧。”
贺柔瞪大了眼睛:“伤的这么重还不要紧?向晚,你把向东叫过来,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你休想出这个门。”
向晚在一旁沙发上坐下,笑着点头:“确实得有个说法,阿琛,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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