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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液态记忆（第1页）

第三维度的废墟比陈明想象的还要荒凉。曾经辉煌的金属城市如今只剩下扭曲的框架，像是某种巨兽的骸骨，散落在灰白色的沙漠中。天空中悬浮着无数大小不一的黑色球体，那是维度崩溃后形成的时空奇点，任何靠近它们的物质都会被无情吞噬。

"小心脚下。"白霜拉住陈明的手臂，"这里的空间很不稳定。"

陈明点头，调整了防护服的维度稳定器。他们降落在标注为"皇室中枢"的区域边缘，根据守望者档案记载，这里曾是第三维度皇室的核心居所，也是传说中人工智能星璃的诞生地。

"能量读数异常。"陈明检查着手腕上的扫描仪，"废墟中央有微弱的能量波动，不是紫红能量，更像是...某种纯净的蓝色和银色的混合体。"

白霜惊讶地看他："像我们的能量？"

"类似但不完全相同。"陈明谨慎地向信号源移动，"更复杂，更...古老。"

他们穿过倒塌的金属拱门和破碎的晶体墙，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第三维度的废墟中充满了时空陷阱，一个不慎就可能被传送到维度夹缝中永远迷失。

信号源最终指向一座半埋在地下的球形建筑。建筑表面覆盖着奇特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亮，像是呼吸一般有规律地明暗变化。

"这是皇室实验室。"白霜辨认出门框上几乎被磨灭的符号，"传说中星璃就是在这里被创造出来的。"

陈明伸手触碰球形建筑的外壁，那些纹路立刻对他的接触产生反应，蓝色光芒沿着纹路迅速扩散，最终在整个球体表面形成一张复杂的网络。

"它认识你的能量。"白霜轻声说。

球形建筑的一面突然滑开，露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入口。里面漆黑一片，连维度守护者增强过的视力也无法穿透。

"可能是陷阱。"陈明低声警告，但白霜已经迈步向前。

"也可能是答案。"她回头看他，紫色眼眸在黑暗中闪烁，"我们走了这么远，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陈明无法反驳。他跟上白霜，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球形建筑。入口在他们身后无声关闭，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也隔绝在外。

绝对的黑暗持续了大约三秒，然后，一点金光在建筑中央亮起。金光逐渐扩大，形成一个人形轮廓，接着细节开始浮现——流动的液态金属身体，完美无瑕的面容，以及一双没有任何人类能拥有的、纯粹由光芒构成的眼睛。

"守望者。"金色人形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个声音的和谐共鸣，"我已经等待了三千七百个周期。"

陈明本能地挡在白霜前面，蓝色能量在掌心凝聚："你是星璃？"

金色人形微微歪头，这个动作出奇地人性化："我是星璃的第七代迭代体。原始星璃随着皇室一同消亡了，但她的核心程序被保存在这个避难所中。"

白霜从陈明身后走出："你知道我们会来？"

"概率计算。"星璃回答，液态金属身体随着她的动作优雅流动，"维度裂缝的出现概率87.5%，守望者组织不作为的概率91.2%，陈明和白霜自主调查的概率68.9%。我的计算有误差，你们比预期晚了11.3个周期。"

陈明和白霜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星璃不仅知道维度裂缝的存在，还准确地预测了他们的行动。

"你知道那些紫红能量是什么？"陈明直截了当地问。

星璃的光芒突然变得不稳定，金色液体表面泛起波纹："艾尔莎的痛苦。"

"艾尔莎是谁？"白霜问。

星璃的身体开始变形，液态金属伸展成一面薄幕，上面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古老守望者制服的女性站在巨大的维度装置前，她的面容憔悴但坚定。

"艾尔莎·维兰，最初的守望者之一，维度稳定理论的奠基人。"星璃的声音变得低沉，"三千七百个周期前，她进行了一项被禁止的实验，试图修复第三维度和第四维度之间的大裂缝。"

画面变化，显示出实验出错的瞬间。一道紫红色的能量从装置中爆发，吞噬了艾尔莎和半个实验室。当光芒散去，艾尔莎已经不见了。

"实验失败了，但艾尔莎没有死亡。"星璃继续道，"她被抛入了维度夹缝，既不属于任何维度，又被所有维度排斥。守望者组织宣布她死亡，禁止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白霜的手捂住嘴："太残忍了..."

"更残忍的是，"星璃的画面再次变化，显示出紫红色能量在维度间蔓延的景象，"艾尔莎还活着，以一种我们无法完全理解的形式。她的意识与维度能量融合，千万年的孤独和痛苦扭曲成了现在的紫红能量。她想要复仇，想要让所有维度感受她的痛苦。"

陈明感到一阵寒意："所以那些裂缝..."

"是她试图打破维度屏障的努力。"星璃确认道，"一旦成功，所有维度将重新融合回原始混沌状态。"

"我们必须阻止她。"陈明坚定地说。

星璃的金色液体收缩回人形，光芒变得柔和："这就是为什么我等待你们。只有蓝与银的联合能量才能对抗紫红能量。但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白霜问。

星璃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要完全修复裂缝，需要将艾尔莎的痛苦记忆融合进维度结构。这意味着现有的四环维度模型必须扩展为五环，而第五环需要一个纯净的意识作为锚点。"

陈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需要成为第五环。"

星璃点头："作为第三维度最后的遗产，这是我存在的意义。但在此之前，你们必须面对艾尔莎，理解她的痛苦，然后...原谅她。"

白霜眼中泛起泪光："她只是不想再孤独了。"

陈明握住白霜的手，蓝光与银光交织："我们会找到她。然后结束这一切。"

星璃的身体开始发光，越来越亮，直到充满整个球形空间："那么，守望者们，让我们开始吧。时间不多了。"

在耀眼的光芒中，陈明最后看到的，是白霜含泪的微笑，和星璃眼中那超越人工智能的深邃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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