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dea叹了口气,她深知好友的秉性,今天不说清楚她是不会放她走的了。
她放下酒杯,视线略微飘移,像是在整理思绪。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声音压得低了一点,「那晚庆功宴之后,I.N送了我一条项鍊,说是谢谢我救他。」
「蛤?项鍊?」安雅瞪大眼,「那种会在恋爱漫画里出现的道具?」
「……还有知城,也送了一条。」她语气平稳得像在念工作报告,但手指却不自觉地敲了敲桌面,「说是想表达谢意。」
「等一下……两条项鍊?」安雅震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已经不是谢谢的程度了吧,这是竞争了吧!」
Medea懒得纠正她,只是继续补上最后一笔:「还有龙馥,他半夜来敲门……说他做了布朗尼想给我。」
安雅嘴巴微张,一时间语塞,过了几秒才慢慢吐出一句:「……所以,叁连击喔?女主角等级待遇了耶。」
Medea耸了耸肩,刻意略过了那段龙馥帮她上药时发生的细节,只淡淡道:「我就说了吧,根本没有什么搞到不搞到的问题。」
安雅看着她一脸淡然的模样,心里却一秒都没停下演算与臆测。这……哪里叫什么都没有?这根本就是修罗场的前奏啊。
安雅没再笑闹,反而是难得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语气低了几分:「我跟你说认真的,Medea,他们那几个……对你真的不是普通的感谢。那种眼神,我认得。」
昏黄的灯光斜照在她侧脸上,让安雅平时爱开玩笑的五官多了一分难得的锐利与冷静。她将手里的酒杯缓缓放下,声音低得像怕被其他桌的客人听到。
Medea只是摇了摇头,语气仍冷静得近乎不带情绪:「他们年轻,情绪丰富,对人好是很正常的。」
她的声音与往常一样平稳,宛如企划会议时陈述资料时的语调,但脸上的轮廓却不知何时紧绷了一分。啤酒杯里的水珠顺着玻璃滑落,反射着她下頷线条冷硬的轮廓。
安雅皱眉,将酒杯推远些,身子往前倾,双肘搭在桌上,眼神带着少见的认真与不甘:「就是因为年轻,才会一头热。Medea,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提防,你得留心一些。」
店内空气微湿,背景音乐是柔和的爵士,吧檯传来调酒杯碰撞的清脆声,但这一刻,她们两人的空间像是被瞬间抽离出来,只剩彼此的声音与彼此的表情。
Medea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语气仍然克制:「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这不一样,他们是我工作的对象,我跟他们只是同事。」
她的肩膀紧绷,脊背挺直,脸色不变,却像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绪攻势。那张总是冷静的脸,在灯光下却浮现出一层几不可见的倦意。
安雅嘴角一抖,语气像是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无奈:「拜託,你记得当年那些小男生怎么开始的吗?一开始不也是这样,先送礼物、关心你吃饭没、天冷了给你围巾……结果后来还不是……」
她声音低了些,语气里透着隐约的担忧与不甘:「还不是压着你,说喜欢你、非你不可,还……」
Medea的手在桌下握紧了一下,全身像是被冰水浇过般僵住,脖子微微一扭,像是在驱散什么记忆带来的寒意。她没有立刻回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极为坚定地说:
「不会的。」
她抬起眼,直视安雅,那双灰棕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冷静却执着:「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安雅不语,只是眉头皱得更深,像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跡。
Medea继续开口,语速不快,却每一个字都像经过计算:「当年那些孩子,是第一次见到外人,没分寸、没自制力。可StrayKids这群人不同。他们见过的美女多得是,不可能对我有那种想法。」
Medea的声音不疾不徐,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坚定的自信。
「更何况……」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如同整理完毕的报告,逻辑清晰而条理分明,「他们也不像那群小男孩一样,动不动就对我动手动脚,甚至连言语都……都不知分寸。」
她低头轻啜了一口杯中酒液,神情淡然,彷彿只是在陈述一个无需争辩的事实。
「StrayKids的成员们讲话有礼貌、举止得体,每一个举动——哪怕只是借个耳机、或是请我帮忙调整行程,都会先问过我,尊重我这个人的意愿。他们很成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
她放下酒杯,手指沿着杯沿缓慢地划过,语气依旧轻柔却坚定。
「所以,他们真的不会喜欢上我。不是谦虚,也不是自我贬低,而是我很清楚这种关係的边界。他们是明星,而我是负责保护与支援他们的人。」
安雅望着她,原本高高掛着的调侃神色在这一刻缓缓收敛下来。
她看得出来,Medea并不是在逃避或说服自己,而是真心认定这段界线的存在。那份从容,甚至让她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最后,安雅只是点点头,像是勉强接受了这样的答案,虽然眉心还微蹙着,但也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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