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集战乱中的坚守
一、煤尘里的晨光
民国二十七年秋,豫西山地的晨雾还未散尽,沈砚之握着缰绳的指节已被冻得泛白。马车碾过碎石路时颠簸得厉害,车斗里码放的账本被震得哗哗作响,封皮上“沈记裕丰”四个烫金大字在晨露里泛着冷光——那是祖父用第一车煤赚的钱请秀才写的,如今边角已磨出毛边。
“少东家,前面的桥又塌了。”车夫老周勒住马,辕马喷着白气在断口处踟蹰。沈砚之翻身下车,靴底碾过碎石时发出脆响。三个月前刚修好的木桥如今只剩半截断桩,河水裹挟着枯枝在桥下奔涌,对岸的煤窑方向飘来几缕灰烟,比往日淡了许多——那是挖煤的窑工在烧早饭,可本该装满煤车的大道上,此刻只有几匹瘦马在啃食荒草。
口袋里的怀表突然震动,他摸出铜壳表,表盘上“1938”的刻度在晨光里闪了闪。这是父亲去年送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那时战火还没烧到豫西,父亲总说“沈家的表针不能停”,可现在,表针走得比煤窑出煤的速度还慢。
“绕山路吧。”沈砚之把账本往怀里紧了紧,“让三娃子带几个人先去探路,上个月王大麻子的土匪队劫了李记的煤车,咱们得防着。”老周欲言又止,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没擦净的煤灰——自从陇海线被炸断,沈家的煤没法运去郑州,只能靠马车往山里的小县城送,可如今连山路都成了土匪的靶子。
转过第三个弯道时,枪声突然炸响。沈砚之本能地扑倒在马车旁,子弹擦着车帮飞过,惊得辕马长嘶着扬起前蹄。他摸到后腰的勃朗宁手枪,那是祖父当年跟洋人买的,枪柄上刻着“守业”二字。抬头望去,前方山坳里窜出几个灰布衫的人影,领头的男人扛着汉阳造,枪口还冒着烟。
“沈少东家好大的胆子,”那人踩着碎石走近,枪口在沈砚之眉心晃了晃,“上个月断了老子的烟土路,今儿个拿煤来抵债?”沈砚之认出这是城西的绺子头赵四,半月前曾带人来煤窑索要“过路费”,被父亲沈明修拿猎枪轰了出去。此刻赵四身后的喽啰们正扒着马车布帘,账本被风吹得哗啦啦翻页,其中一张纸上“陇海铁路配件订单”的字样忽隐忽现。
“赵爷误会了,”沈砚之强迫自己松开攥枪的手,指尖在枪柄刻纹上摩挲——这是祖父教他的定心法,“沈家的煤都是给山里百姓过冬用的,您要是缺炭,只管跟我爹说......”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闷响,老周闷哼着倒在血泊里,后脑勺淌出的血很快渗进黄土。
“少跟老子扯犊子!”赵四一脚踹在沈砚之背上,枪管重重磕在他后颈,“沈明修不是厉害吗?让他亲自来跟老子谈!”喽啰们哄笑着拖走马车,沈砚之盯着账本被扯烂的边角,忽然想起今早离家时母亲塞给他的平安符——那是用父亲旧军装改的,针脚歪歪扭扭,母亲说父亲在徐州战场上就是靠着这布料捡回一条命。
二、铁厂里的锈味
正午的阳光穿过破瓦,在“沈记铁厂”的锻铁台上投下斑驳光影。林玉姝握着扳手的手在发抖,眼前的齿轮毛坯坑洼不平,炉子里的铁水温度总差那么一点——这已经是今天第三炉废铁了。
“师母,要不歇会儿吧?”学徒阿木递来陶碗,碗里的大麦茶早凉透了。林玉姝抬头看着墙上的老照片,那是丈夫沈明修三十岁生日时拍的,他穿着油渍斑斑的工装,手里举着刚打好的火车轮轴,身后是铁厂新添的德国机床。如今机床还在,可德国技师早带着图纸跑了,留下的只有满是铁锈的操作台。
“把测温计再调高一格,”她用袖口擦了擦汗,发丝上还沾着铁屑,“铁路上等着这批鱼尾板修路基,要是耽误了......”话没说完,厂门突然被撞开,满脸煤灰的账房先生老陈踉跄着冲进来:“少奶奶!煤矿那边又断了!护矿队说后山的运煤道被炮弹炸塌了,现在煤堆得比窑口还高!”
林玉姝手里的扳手“当啷”落地。她知道丈夫此刻还躺在县医院——半月前为了抢运最后一批焦煤,沈明修被流弹擦伤了腿,医生说再晚来半刻钟,伤口就要化脓溃烂。可即便躺在病床上,他还攥着铁路总局的订单,说“陇海线是咱河南的命脉,断啥不能断铁路”。
“让护矿队先组织人挖通道,”她强迫自己冷静,指尖划过操作台边缘的凹痕——那是结婚那年,丈夫教她打第一枚铆钉时留下的,“老陈,你去趟商会,就说沈家愿意出双倍价钱买铁矿......不,三倍也行。”老陈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那句“现在铁矿都被军阀囤着,有钱也买不到”。
夕阳西下时,林玉姝终于打出合格的齿轮。她摸着齿轮边缘的齿纹,忽然想起女儿小禾今早说的话:“妈妈,为什么别人的爸爸能陪孩子玩,爹爹却总在铁厂里?”那时她正给丈夫换药,看着他腿上狰狞的伤疤,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窗外传来火车汽笛声,却不是往常的“呜呜”声,而是带着破音的“嘶鸣”——那是用沈家铁厂配件修好的最后一列运兵车,三天前刚从徐州回来,车厢里塞满了伤兵。
“师母,有人找。”阿木的声音带着忐忑。林玉姝转身时,看见门口站着个穿灰布长衫的男人,怀里抱着个油纸包,帽檐压得极低。直到那人抬头,她才认出是县中学的周先生——半年前,正是这位留洋回来的老师帮沈家改良了铸铁工艺。
“沈太太,”周先生递过油纸包,里面是几张泛黄的图纸,“这是我托朋友从上海带来的新型轧钢机图纸,还有......”他压低声音,“听说您在找铁矿?城西三十里的老矿洞,其实还有储量,只是......”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枪声,惊得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林玉姝攥紧图纸,指尖触到纸页间夹着的字条,上面用钢笔写着:“国难当前,实业为盾。”
三、地窖里的账本
子时的沈宅静得可怕,只有祖父房里的煤油灯还亮着。沈砚之摸着后腰的枪伤,掀开地窖门时,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这是沈家三代的账本,从祖父在道口开小煤窑算起,每一笔进出都记得清清楚楚,哪怕是民国十六年那场大旱,账本上也没缺过一个铜子。
“砚之,过来。”祖父戴着老花镜,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你爹十岁那年,跟着我在煤窑背煤,肩膀磨出血泡也没哭过。后来他说想办铁厂,我砸锅卖铁凑了八百大洋,你猜他第一笔生意是什么?”沈砚之摇头,盯着祖父手上的老茧——那是握了五十年铁锹的手,掌心还有当年被矿车碾过的凹痕。
“是给陇海铁路打道钉。”祖父笑了,皱纹里盛着煤油灯的光,“洋人说咱中国人造不出合格的道钉,你爹就带着工人在铁厂里熬了三天三夜,最后把打好的道钉往洋人办公桌上一摔,说‘敢不敢往铁轨上钉?’后来啊,那批道钉跟着火车跑了几千公里,没一颗松过。”
地窖深处传来滴答声,是墙体渗水的声音。沈砚之忽然想起下午在赵四那里看到的情景——被抢走的账本里,夹着父亲偷偷记下的“抗日后援会”捐款记录,最新的一笔是三天前,捐了当月铁厂利润的七成。他摸出怀表,表针指向十一点十五分,正是父亲往常查账的时间,可现在,父亲还在医院里发着烧,嘴里念叨着“铁路配件不能断”。
“祖父,我想明天去趟洛阳。”沈砚之忽然开口,“听说那边有个黑市,能买到......”“住嘴!”祖父猛地拍桌,账本上的灰尘腾起,“沈家三代没碰过黑市,更没跟奸商打过交道!当年你太爷爷在黄河边运煤,就算冻死也没拿过一粒赈灾粮——这是咱们的规矩!”
老人的咳嗽声在窖洞里回响。沈砚之看着祖父颤抖的手,忽然想起小时候骑在祖父肩上,听他讲“煤黑子也要有脊梁”的故事。地窖顶的土块忽然掉落一块,砸在光绪二十年的账本上,那是沈家第一次给朝廷供煤的记录,墨迹早已淡得看不清,唯有祖父后来补写的批注还清晰——“国之基石,不可轻售”。
四、铁轨旁的抉择
黎明前的陇海线寂静如死,只有巡道工的信号灯偶尔闪过。沈砚之趴在路堤下,盯着不远处的日军岗哨——三天前,他在洛阳黑市遇见个穿旧军装的中年人,那人说能搞到铁矿,却要沈家帮着运一批“物资”过封锁线。
“少东家,东西都藏在煤车里了。”护矿队队长王虎压低声音,手里的汉阳造擦得锃亮,“您说这日本人占了郑州,还盯着咱这小县城干嘛?”沈砚之没回答,摸了摸怀里的账本——昨晚他偷偷抄下了父亲的捐款记录,打算完事就送去抗日后援会。远处传来火车轰鸣,是日军的装甲巡逻车,探照灯的光束扫过煤车,惊起几只夜鹭。
“来了。”王虎绷紧身体。沈砚之看着煤车缓缓驶过,忽然想起今早离家时,母亲把平安符塞进他内衣口袋,说“你爹当年上战场前,我也给他缝过这么个物件”。那时他才发现,母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而父亲床头的军用水壶上,还留着徐州会战时弹片划过的痕迹。
巡逻车在煤堆前停下,日军曹长端着枪走近,刺刀尖在沈砚之胸前晃了晃:“你的,良民证!”证件递过去的瞬间,沈砚之忽然看见曹长腰带上挂着个铜哨——和祖父当年从洋人手里缴获的那个一模一样。煤车底部突然传来异响,曹长脸色一变,刚要开枪,身后突然响起枪声。王虎的子弹擦着曹长耳边飞过,惊得他连滚带爬往后退。
“快跑!”王虎推了沈砚之一把。煤车在混乱中滑下斜坡,车厢门撞开的瞬间,裹着油布的枪支弹药倾泻而出——原来中年人说的“物资”,竟是给游击队的军火。沈砚之看着滚落在地的步枪,忽然想起祖父账本里夹着的旧照片:年轻时的祖父站在煤矿前,身后是举着“实业救国”横幅的工人,每个人眼里都燃着光。
五、炉火中的传承
沈记铁厂的熔炉烧得比往日更旺,林玉姝看着周先生带来的图纸,指尖在“轧钢机改良方案”几个字上停留。窗外传来消息,说沈家煤车在陇海线遇袭,护矿队死伤惨重,可煤和“货物”都送到了游击队手里——她不知道“货物”是什么,但看见丈夫听完消息后,眼里终于有了半个月来第一次笑意。
“妈,我想学打铁。”小禾抱着父亲的旧手套站在门口,手套对她来说太大,指尖露出半截粉色的指甲。林玉姝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刚嫁进沈家时,公公教她辨认铁矿石的情景:“玉姝啊,铁这东西,冷的时候硬,热的时候软,可不管冷热,都得守着自己的性子。”
熔炉里的铁水泛起红光,周先生正在指导学徒调整风压。林玉姝握着女儿的手,将第一块生铁放进炉膛,火星溅在小禾手背上,她却没哭,只是盯着跳动的火焰:“妈妈,这火是不是和太爷爷当年开窑时的火一样?”是啊,一样的——林玉姝忽然想起公公临终前说的话,“沈家的火不能灭,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给这世道烧出条路来”。
深夜,沈砚之拖着伤腿回到铁厂,看见母亲和女儿正围着新打好的轮轴说话。炉火把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像极了祖父账本里画的那幅《开炉图》。他摸出怀表,表针指向零点,正是新一天开始的时候。远处传来隐约的枪声,却盖不住铁厂里“叮叮当当”的锻打声——那是齿轮与铁轨的和鸣,是煤火与铁水的私语,是三代人用血与汗写下的坚守。
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腿上的绷带渗着血,却笑得格外畅快:“砚之,知道当年你祖父为什么给铁厂起名‘裕丰’吗?”沈砚之摇头,看着父亲指向远方——那里有一列火车正缓缓驶来,车轮碾过的铁轨,正是用沈家铁厂的鱼尾板固定的。
“裕民丰国。”父亲说,声音里带着铁锈味的滚烫,“沈家的生意,从来不是为了赚银子。”
晨雾渐渐散去,铁厂的烟囱冒出新的浓烟。沈砚之摸着胸前的平安符,忽然明白祖父为什么总说“账本比银子重要”——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里,藏着的不是算计,而是三代人对这片土地的承诺。就像炉子里的铁水,哪怕千锤百炼,也要铸成支撑家国的梁柱。
远处传来报童的叫卖声,隐约能听见“台儿庄大捷”的字眼。林玉姝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忽然想起结婚时丈夫说的话:“以后咱们的孩子,要让他们知道,沈家的铁,是用来护路的,不是用来卖钱的。”此刻,小禾正蹲在地上,用木炭在铁块上画着火车,车轮的辐条歪歪扭扭,却每一根都指向东方——那里有朝阳正在升起,照亮了煤窑的洞口,照亮了铁厂的屋顶,也照亮了账本上永远崭新的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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