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风谷外的天光,似乎都比别处更冷几分。曦儿化作的流光掠过焦黑破碎的山河,径直回到安魂林结界之外,方才散去周身神光,显出身形。
脚步落地时,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晃。心口处虽已愈合,但那自戕取血、强逼本源带来的虚乏感,以及更深处的、被同道刀剑相向的冰冷荒芜,依旧如影随形。素白衣襟上那片刺目的金色血渍,并未用法力拂去,并非不能,而是...不必。
结界光幕感应到她的气息,无声洞开。早已接到消息、焦急等候在入口的墨长老、兰婆等人立刻迎了上来。
“神女!”
“您受伤了?!”
众人一眼便看到了她心口的血迹与略显苍白的脸色,顿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惶恐。禾箓长老带人前去“问罪”之事,他们已隐约知晓,正自心焦如焚,此刻见曦儿这般模样归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曦儿摆了摆手,止住了他们欲上前搀扶的动作,声音平静依旧:“无碍,小伤而已。葬风谷寂灭之种已除,隐患暂消。”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虽面带忧色,但气息平稳,结界内秩序井然,显然并未受到外部动荡的太多影响,心下稍安。
“禾箓长老他们...”墨长老迟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与后怕。他深知那老妪的固执与偏激,唯恐曦儿与之爆发不可调和的冲突。
“已无事了。”曦儿淡淡打断,显然不愿多谈谷中之事,“加强巡查,凡遇长老会之人,需持我神印方可入林。其余一切照旧。”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却又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那疲惫并非源于身体,更像是一种源自神魂深处的倦怠。
墨长老等人闻言,虽心中仍有万千疑问,却也不敢再多问,连忙躬身应诺:“谨遵神谕!”
曦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径直向着安魂古树下的冰室走去。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望向她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更深的敬畏、感激,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心口的血痕,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兰婆快步跟上,嘴唇翕动,最终只是红着眼圈低声道:“您...您先好好休息...老身去给您准备些安神的汤药...”
“有劳婆婆。”曦儿脚步未停,声音缓和了些许,“稍后请墨长老将近日各处汇总的情报送至我处。”
“是。”兰婆应下,看着她孤直的背影消失在古树后的冰室入口,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
冰室内,清冷如旧。那盏青灯依旧如豆,安静地燃烧着,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却将更多的阴影投掷在冰冷的墙壁上,明明灭灭,如同此刻难以捉摸的局势。
曦儿的目光首先落在那张冰桌上。
被她以青灯压住一角的素笺,依旧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显然,兰婆严格遵守了她的吩咐,三日未到,并未开启。
她走到桌前,拿起那页素笺。指尖触及纸张,冰冷的触感传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是她不久前留下的“绝笔”,冷静地安排着身后之事,角落那三个字墨迹尤深。
此刻再看,竟觉有些刺眼,又有些...恍如隔世。
自证清白,并非为了苟全性命,而是为了不负那些期盼的眼神,为了母亲守护的这片土地不至因内耗而崩毁。但这过程,终究是耗心费力。
她沉默了片刻,指尖混沌微光一闪,那页素笺便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粒子,消散于空中。既然未成绝笔,便不必留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在冰榻上缓缓坐下,轻轻合上眼,试图调息,驱散那缕萦绕不去的疲惫与寒意。
然而,刚一凝神,葬风谷中的一幕幕便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那诡异的“守墓人”,那崩毁的寂灭之种,尤其是...那只银镯。
她再次将其取出。
银镯在青灯光晕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那古老的花鸟纹路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灵动,中心那个模糊的字符印记,也仿佛清晰了一分。
指尖抚过冰凉的镯身,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熟悉气息,若有若无地缠绕上来。与这世界树领域同源,却又超然其外,带着一种亘古的寂寥与...难以磨灭的守护意韵。
是他。
绝不会错。
可他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戴在一个被寂灭侵蚀的怪物手上?作为封印?还是...别的什么?
无数猜测纷至沓来,每一个都牵扯着巨大的因果与潜在的危险。她试图以神格推演,却发现关于这银镯的一切,如同被笼罩在最深沉的迷雾之中,天机晦涩,难辨吉凶。
这绝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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