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谷主连同其恶毒的阴谋,被禾长老最后残魂所化的寒霖死雨一同拖入魔渊深处,那场足以引发世界彻底崩灭的危机悄然消弭。然而,安魂林内的守陵族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依旧沉浸在失去禾长老、言兮长老以及无数族人的巨大悲恸之中,依靠着净世白莲的庇护,在缓慢流逝的生机里,艰难地等待着太虚那渺茫的审判。
等待,是最煎熬的酷刑。
黄泉源头的裂痕虽被暂时堵住,但衰竭之力如同附骨之疽,仍在一点点蚕食着天地的根基。净世白莲洒落的清辉可以净化业火,抚慰魂伤,却无法阻止这根本性的流失。每一天,都有年迈或伤重的族人悄无声息地倒下,身体化作飞灰,魂魄连哀鸣都发不出便黯然消散。幸存者们看着彼此日益憔悴的面容,感受着体内生命力的点点流逝,那种眼睁睁看着末日临近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几乎要将残存的理智压垮。
希望的烛火,在漫长的等待和持续的衰竭中,摇曳欲熄。
“长老…我们…还能等到太虚的旨意吗?”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族人蜷缩在白莲的光晕边缘,望着那株似乎也黯淡了几分的圣莲,声音干涩而空洞。
被问话的,是一位仅存的长老,名为苍柏。他同样形容枯槁,原本挺直的脊背佝偻着,浑浊的眼中充满了血丝与疲惫。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言语在此刻是如此苍白无力。他只能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动作迟缓而沉重。
沉默,在幸存者之间蔓延。绝望如同浓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这时,那位一直沉默守护着古籍、修为并不高深的老祭司,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走到人群中央,环视着那一张张麻木而绝望的脸,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清晰:
“孩子们…还记得…言兮长老离开前说过的话吗?”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她说…‘母神需要时间’…”
众人茫然地抬头看他。
老祭司继续道,眼中闪烁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微光:“禾长老献祭自身,堵住了黄泉裂痕,为我们争得了时间…青鸾衔翎归太虚,为我们带去了希望…净世白莲现世,为我们净化了业火…她们…她们从未放弃!”
他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她们付出了所有,为我们争来了这一线生机!我们呢?我们就只能在这里枯坐等死吗?等到生命力流干,等到魂魄散尽,等到太虚旨意降临,却只能看到一个彻底死寂、空无一物的世界吗?!”
“那我们所有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最后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麻木的眼神开始波动,绝望的死水中泛起涟漪。
是啊,牺牲了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换来一个坐以待毙的结局吗?
“可是…我们还能做什么?”另一个族人喃喃道,声音带着哭腔,“连禾长老她们都…”
“我们还有自己!”苍柏长老猛地抬起头,眼中那沉寂已久的光焰重新燃烧起来,虽然微弱,却无比坚定,“我们还有这条命!还有这未散的魂!还有这世代守护此地、与母神相连的血脉!”
一个大胆的、疯狂的、却又在绝境中显得如此顺理成章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也划过所有守陵族人的脑海!
既然黄泉衰竭是因为裂痕无法弥补,生机不断外泄…
既然世界树新生本源需要时间恢复,无法自顾…
既然太虚的审判不知何时降临…
那不如…不如就用他们这些残存者最后的生命与魂灵,去填堵那裂痕!去为母神,争取更多的时间!
用他们微不足道的存在,去延续那最后的希望之火!
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没有犹豫不决的争论。当这个念头升起的那一刻,所有幸存守陵族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同样的了然与决绝。
一种悲壮的平静,取代了之前的绝望。
“走吧。”苍柏长老缓缓站起身,佝偻的腰背尽力挺直。
“去该去的地方。”老祭司整理了一下自己破旧的衣袍。
“和长老们…作伴。”年轻的族人擦去眼角的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有人组织,没有人命令。残存的三千余守陵族人,无论老幼,无论伤势轻重,相互搀扶着,默默地、有序地站起身来。他们最后望了一眼那株静静摇曳、洒落清辉的净世白莲,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告别。
然后,他们转过身,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安魂林的最中心,走向那株巍峨的世界树主根,走向禾长老消失的那片土地之下——那黄泉法则显化、裂痕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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