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石缝里,古松的影子被渐渐西斜的天光拉得很长,斑驳的光点落在灼其华苍白的脸上,映出他眼底尚未褪尽的赤红。
他松开紧握剑柄的手,指腹在傲世龙渊冰冷的剑身上摩挲,那触感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体内的魔性仍在冲撞,像困在笼中的野兽般嘶吼,可方才强行运转种魔功时那瞬间的“顺畅”,却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必须掌握为何入魔?控制这股力量??”他低声自问,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上一次入魔的记忆碎片涌来——血色染红的草地,童姥倒在他剑下的模样,还有清醒后方丈敲着木鱼念出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那时他以为自己能守住道心,以为百草谷的药香、温安宁的叮嘱、阿妩的笑脸,就能像锁链般捆住那股嗜血的戾气。
可现在,锁链快断了。
他望着涧水翻涌的方向,柳岩等人的搜捕声早已消失在下游,可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魔帝令牌、傲世龙渊,魔帝宝藏……这些东西让他一步步被卷入这江湖纷争,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未来……”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如果能活下去,该去哪里?回百草谷吗?柳岩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只会给谷里招来更大的祸端。
像个丧家犬般躲起来?可她是魔帝徒弟,去哪里躲避?江湖之大,居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指尖的黑气又浓了几分,顺着血管游走,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痹感。
他忽然想起温安宁熬药时的样子,火光映着她低头吹凉药汤的侧脸,说“再烈的毒,也总有解方”!
“活下去。”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眼神清明了几分,“不是靠魔功苟活,是要活着回去,这东西想要吞了我,没门。”
他重新握住傲世龙渊,这一次,掌心不再是对力量的渴求,而是对掌控的决心。
道心种魔大法或许凶险,但若能找到制衡之法呢?就像温安宁调配的药,毒草与解药搭配得宜,便能化险为夷。
“柳岩要宝藏,林碧萝要我命,江湖人都想要我的命……”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却不再是纯粹的戾气,“那就让他们来试试。”
他缓缓闭上眼,不再刻意压制魔性,也不再强行运转清心诀,而是试着让两股力量在经脉中缓慢流转,像湍急的涧水撞上岩石,虽有冲撞,却也在寻找共存的缝隙。
疼痛依旧钻心,可他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再动用那股霸道的魔力。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剑身上,折射出一道微弱的金光,恰好映在他渐渐恢复清明的眼底。
未来或许依旧是刀山火海,但至少此刻,他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不是坠入魔道的深渊,而是踩着刀尖,也要走回那个有药香、有牵挂的地方。
涧水依旧轰鸣,崖壁上的石缝里,那道身影靠着古松,仿佛与山石融为了一体,却又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悄然凝聚起一股不向命运低头的韧劲。
……
山涧下游的滩涂边,泥水与乱石交织成一片狼藉。
柳岩握着长剑,靴底碾过湿滑的卵石,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江面——浊流裹挟着断枝奔涌东去,泡沫翻涌的水面上,除了偶尔漂过的枯草,再无半分人影。
“掌门,下游三里都搜遍了,没见踪迹。”一名华山弟子踩着水洼跑来,裤腿早已湿透,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
柳岩脸色阴沉,反手将剑鞘砸在一块岩石上:“不可能!那山涧直通此处,他带着伤,又受了道心种魔大法的反噬,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他想起灼其华坠入涧水前那抹带着挑衅的眼神,心头的火气便如野草般疯长。
李三通拄着拐杖站在一块高石上,道袍下摆沾满泥点,花白的胡须上甚至挂着几片水草。
他望着远处被暮色染成暗紫色的江面,眉头紧锁:“柳掌门稍安勿躁。这江水湍急,暗礁密布,说不定……”
他没说下去,但“尸骨无存”四个字,已在众人心中盘旋。
“说不定什么?”苏媚忽然开口,她一袭紫衣沾了不少泥浆,却依旧难掩媚态,指尖把玩着一枚淬毒的银针,语气带着几分慵懒,“依我看,那小子狡猾得很,怕是没顺流而下,反倒找地方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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