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晨雾裹着湿冷的潮气,沾在陆醉川的青布衫上,像块浸了水的棉絮贴着后背。
他站在崖边,望着山梁后翻涌的墨云,耳中还响着方才那声低沉的轰鸣——像极了老家后巷那口老井,被暴雨灌透后从地底传来的闷响,只是这声响里多了几分兽类的腥气,顺着风直往人肺管子里钻。
"封印松动了......有人在试图唤醒邪神。"守护者的声音像块冷铁,砸在众人中间。
陆醉川侧头看他,青布衫老者的眉峰拧成两道深壑,指节扣着古碑的纹路,指腹泛出青白,"三百年前那场灾劫,就是邪神借魂渊怨气破封。
若让他们得逞......"
"哥哥。"小九的盲杖轻轻戳了戳他的鞋尖,姑娘的睫毛在晨雾里沾着细珠,闭着的眼尾微微发颤,"东南方有股味道,像烧糊的檀香混着铁锈。"她歪头嗅了嗅,盲杖往左边偏了三寸,"不,是更东边,风里有碎碎的哭喊声,像有人用指甲刮棺材板。"
玄风长老的拂尘"唰"地抖开,银白丝绦在雾里划出半道弧:"阴兵。"他喉结滚动两下,掌心迅速结了个法印,指尖冒出幽蓝火苗,"那伙余孽怕是等不及了。"老者转头看向陆醉川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焦灼,"昨日那批阴兵不过是探路的,今日......"
"那就别让他们坏了大事。"陆醉川摸出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的烧刀子顺着喉咙滚进胃里,烫得他眼眶发酸——这是老掌柜留给他的最后一坛"醉城隍",酒坛内壁还沾着半片干了的桂花。
掌心的金色纹路突然发烫,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声,一下比一下重,"小九跟着我,玄风前辈断后。"
山道藏在两丈高的野蔷薇丛里,藤蔓上的尖刺刮得人胳膊生疼。
陆醉川走在最前,酒壶在腰间撞出闷响;小九攥着他的衣角,盲杖点地的"笃笃"声像节拍器;玄风长老落后两步,拂尘扫过的地方,晨雾自动往两边退开,露出些青石板的边角——看来这山道本是禁忌之地的旧路,只是被岁月埋了。
第一波阴兵从石缝里钻出来时,小九的盲杖突然重重敲在地上。"来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清亮,手指掐进陆醉川的衣角,"左边三个,右边两个,还有......还有个在头顶!"
陆醉川抬头,就见一块磨盘大的石头裹着黑雾砸下来。
他旋身推开小九,酒壶往空中一抛,右手结了个生疏的印——这是老掌柜在幻境里教他的"城隍镇阴手",当时他醉得连印诀都记不全,此刻却像刻在骨头里似的,每个指节都精准扣住位置。
"轰!"
石头碎成齑粉,黑雾里滚出五具阴兵。
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玄色甲胄,面门覆着锈迹斑斑的铁盔,脖颈处却缠着活物般的黑色符文,正"滋滋"地往皮肤里钻。
最前面那具阴兵举起锈刀劈来,刀锋带起的风里飘着腐肉味,陆醉川侧身闪过,反手抓住对方手腕——那触感不像骨头,倒像泡了十年的湿木头,一捏就往下掉渣。
"咔嚓!"
他没留手。
阴兵的手腕被捏碎的瞬间,一团黑火从断口处窜出来,烧得空气发出"嘶嘶"声。
陆醉川瞳孔微缩——这火的颜色,和上个月在黑市地牢里,那个红袍老道用来炼尸的邪火一模一样。
"小心脚边!"玄风长老的拂尘扫来,银丝缠住最后一具阴兵的脚踝,往石墙上一甩。
那阴兵撞在青石板上,竟没散成鬼气,反而张开嘴,露出满嘴尖牙,"嗬嗬"地往长老身上爬。
"邪修用活人生祭养的阴兵。"守护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山道旁的老松树上,青布衫被风掀起一角,"他们拿童男童女的魂魄当引子,这些阴兵......"他顿了顿,眼底闪过痛色,"有一半是活人。"
陆醉川的酒壶"当啷"掉在地上。
他想起前日在山脚下破庙遇见的小乞儿,那孩子攥着他给的炊饼,眼睛亮得像星子,说要攒钱给生病的娘抓药。
此刻看着阴兵甲胄下露出的半截手腕——细得像根芦柴棒,腕骨上还系着褪色的红绳。
"操你娘的!"他吼了一声,掌心金纹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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