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微微皱起眉头,嘴唇轻抿,发出了一声轻叹。这声叹息虽然很轻,但还是引起了张陆让的注意。
张陆让转过头,看着顾凝,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叹气啊?”
顾凝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顾然明明是同一个妈妈生的,可我只要一坐车就容易晕车,难受得要命。而顾然那家伙,不管坐多久的车,都精神得很,一点事都没有。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张陆让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安慰顾凝说:“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吧,没关系的,等过几年,说不定这种情况就会慢慢改善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正好落在两人身上,顾凝静静地凝视着张陆让的侧脸,他的笑容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暖,不知为何,顾凝突然觉得刚才那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
医务室的白色窗帘拉得半掩,滤进几缕柔和的阳光,落在顾凝搭在床沿的手背上。她刚喝了医生给的药,靠在铺着蓝白条纹床单的铁架床上,脸色依旧透着苍白,但眉头舒展了些,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张陆让在床边的椅子坐下,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微凉,“还晕吗?”
张陆让依言坐过去,刚靠近就被她拉住了手腕。顾凝的手指还带着点凉,轻轻攥着他的袖子,像抓住什么安心的依靠。“刚才吐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狼狈?”她小声问,眼睛垂着,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没有,”张陆让说得认真,还补充了句,“脸色比刚才好多了。”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里翻出一小盒薄荷糖,剥开一颗递到她嘴边,“医生说含颗这个能舒服点,清凉的。”
顾凝张嘴含住,薄荷的清凉瞬间从舌尖漫开,顺着喉咙往下淌,压下了残留的恶心感。她含着糖含糊地说:“你怎么什么都带了?”
“出门前塞进口袋的。”张陆让的声音放得很柔,目光落在她动来动去的睫毛上,“早知道你反应这么厉害,上车前就该让你先吃片药。”
“哪能怪你,”顾凝摇摇头,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把他的手整个包住,“是我自己逞能,上车前还说肯定没事。”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忽然笑了,“不过这样也好,能让你陪着我。”
张陆让被她直白的话弄得耳根微热,却没抽回手,反而任由她握着。他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指,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等会儿好点了,我带你去报到,”他说,“报到处离宿舍不远,慢慢走,累了就歇会儿。”
“嗯,”顾凝应着,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脑袋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那我再靠会儿,就一小会儿。”
“好。”张陆让侧过头,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医务室特有的消毒水味,竟也不觉得难闻。
军训教官非常严厉,要求同学们把零食和电子产品等军训期间的违禁品都拿出来,可还是很多同学偷偷地藏了起来,姜佳想把一些零售藏到衣服里,却被教官发现,还被惩罚做五十个蛙跳。
顾然因为偷笑也被惩罚,二人边做蛙跳边聊天,教官提出,谁后做完谁打扫操场卫生,转头顾然就消失不见,姜佳看到快速做完的顾然,直呼他太不仗义。
顾凝在医务室又躺了约莫半小时,薄荷糖的清凉在舌尖渐渐散去,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劲儿总算彻底平息了。
两人走出医务室,来到排队处领取军训物资,刚好碰到顾然,顾然声音里带着点着急:“没事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凝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逗笑了,“早说过我没事了,你也知道我这晕车的毛病,休息半小时就缓过来了。”
顾然一脸笑容地说道:“我刚刚去宿舍放行李的时候,正好路过这里,看到队伍移动得挺快的,就想着先帮你们排着队,这样可以节省一些时间。对了,你们的行李我也已经分别帮你们拿回宿舍了。”
顾凝听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应道:“嗯,谢了。”
顾凝兴高采烈地领着物资回到宿舍,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苏在在和姜佳,原来,她们被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顾凝微笑着向她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啊,我叫顾凝。”
苏在在热情地回应道:“你好呀,我叫苏在在。”
姜佳也微笑着说:“我叫姜佳,很高兴认识你!”
就在这时,姜佳突然好奇地问:“冒昧问一下,你和顾然是什么关系呀?”
顾凝笑着回答:“兄妹,他是我的龙凤胎哥哥。”
“哇,原来是这样啊!”姜佳恍然大悟,“我说你们的名字怎么这么像呢!”姜佳转头问苏在在:“在在,你不是去医务室拿药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呀?”
苏在在得意地笑了笑,说:“我急中生智,抄小路回来的!”
姜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有小路的?”
苏在在:“还好我机智,查了下往届军训闲聊的帖子。”
姜佳疑惑道:“查,怎么查的?”
苏在在神秘兮兮地从被子下掏出了一部手机,晃了晃,说:“看,我就保住了这么一个宝贝!”
这时,军训女教官过来查寝,她再次强调让大家把私藏品拿出来并准备检查,眼看苏在在的手机不保,姜佳站了出来,称自己还有私藏的零售,她掀开褥子把藏在下面的巧克力贡献出来,苏在在的手机才躲过一劫。
男生宿舍的走廊里还飘着刚晒过的迷彩服味道,顾然拿着pSp慌里慌张地从宿舍冲出来,差点撞到回来的张陆让。他把pSp塞在张陆让手里,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教官!教官在查宿舍!帮我藏下pSp!”
张陆让余光瞥见教官正往这边扫视,脚步不停顿地拐进楼梯间,顺着斑驳的水泥台阶往下跑,跑到楼梯底下,刚好与打电话的顾凝碰到了一起。
“嘘。”张陆让竖起手指抵在唇边,指腹还沾着点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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