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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镜像迷城（第1页）

林朔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的声音还在耳畔回荡，地面上的影子却开始扭曲变形。秦凛的机械义眼爆发出刺目的蓝光，警报声尖锐得如同指甲刮擦黑板：“脑电波频率异常！有外部意识正在强行接入！”话音未落，林朔的视野突然被撕裂成无数个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一个“自己”在重复不同的动作——有的在敲击键盘，有的在擦拭十字架，还有的正对着镜头露出森然笑意。

“这是镜像人格渗透！”秦凛拽过林朔的手臂，用匕首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所有幻象骤然消失，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里，混着某种电子元件烧焦的刺鼻气息。越野车的仪表盘突然全部亮起，里程表开始逆向飞转，导航地图上，代表数据中心的坐标点正在不断复制，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图腾。

通讯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夹杂着小周带着哭腔的求救：“林哥...它们在说话...所有的屏幕都在说话...”监控画面突然切换，工作室里的电脑主机外壳扭曲成无数张人脸，显示器蓝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弹幕，每个字符都在蠕动变形，最终拼成同一句话：交出核心记忆。林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母亲临终前的场景不受控地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心电监护仪刺耳的长鸣、沾血的手稿、还有她最后看向病房角落时，恐惧到扭曲的表情。

秦凛突然猛踩刹车，越野车在沙地上划出半圈深痕。前方百米处，数据中心的铁门已经完全敞开，门内涌出的蓝紫色荧光中，漂浮着数以万计的账号头像。这些头像如同深海鱼群般游动，每当有两个头像相撞，就会发出孩童的嬉笑，随即融合成新的、更加扭曲的面孔。林朔的手机开始剧烈震动，“旧键”再次发来消息，这次是一段10秒的视频：画面里，年幼的自己正将手按在数据中心的门牌上，黑色物质如同活物般顺着指尖爬上手臂，而站在一旁的白大褂人转过脸——那赫然是陈默的面容。

“这是二十年的布局。”秦凛的机械臂自动弹出扫描装置，光束扫过荧光群时，空气中浮现出三维数据模型，“幽灵服务器不是事故产物，是有人故意建造的意识牢笼。他们需要一个‘讲故事的人’作为钥匙，而你母亲...”他的声音突然被刺耳的蜂鸣打断，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放起林朔的成名作《数据怨灵》的有声书片段，可配音却变成了母亲的声音。

当越野车驶入数据中心的阴影时，林朔感觉耳膜一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耳道里搅动。墙壁上的摄像头全部转向他们，镜头里倒映出的不是两人身影，而是穿着病号服的陈默和旗袍女鬼相拥的画面。走廊两侧的铁门自动弹开，每个房间里都陈列着老式电脑，屏幕上循环播放着“血色论坛”的旧帖，最新回复时间却显示为“当前时刻”。

最深处的房间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林朔握紧十字架冲进去，却僵在原地。房间中央悬浮着巨大的意识传输装置，二十三个透明容器里浸泡着与他长相相同的躯体，每个容器外都缠绕着数据线，末端连接着天花板上的巨型服务器。旗袍女鬼正坐在控制台前，她的长发已经变成流动的代码，而在她身后的全息投影中，小周被绑在直播间的椅子上，面前的屏幕显示着倒计时——只剩00:02:17。

“你终于来了，故事的主角。”女鬼的声音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指尖划过控制台，林朔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地飘向容器，“你以为母亲是病死的？不，她发现了‘第七号意识收容所’的真相，所以我们让她永远闭上了嘴。”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林朔想起童年时，母亲总是在深夜删除他电脑里的文件，而那些文件的命名，全是论坛用户的ID。

秦凛的电击枪突然开火，蓝紫色电弧击中女鬼的瞬间，整个房间开始剧烈摇晃。服务器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二十三个容器里的躯体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声音汇聚成同一个声浪：“献祭核心记忆，打开虚实之门！”林朔的脑海中闪过母亲用血写下的警告，他突然举起十字架，将尖端刺入自己的掌心。鲜血滴落的刹那，所有幻象开始崩解，而在意识的深处，他终于触碰到了那个被封印的记忆——七岁那年，他在数据中心门口捡到的U盘，里面存储的，正是“血色论坛”的原始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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