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代替轻松出现在苏灵的脸上,为了将变数压到最低,她甚至没有让伊莎将怪打残然后自己去补刀,那只蜘蛛怪全程都只有苏灵一人参与击杀,然而就算是这样,灰雾也依然飞向伊莎。
这是否说明,无论是谁击杀,只要怪物死亡,那么灰雾就一定会融入伊莎的身体?就像是被容器吸引的填充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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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情好难看,是受伤了吗?”伊莎伸出右手,在苏灵的眼前晃了晃,但话一出口又感觉不太可能,因为苏灵要是真的受伤了,那眼泪怕是早就给脸都洗了一遍,哪会像现在这样。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没事的。”苏灵赶忙将情绪藏起来,换上伊莎熟悉的笑容回答道。
她现在很纠结,纠结要不要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伊莎,她想象不出伊莎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也猜测不出她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
就这样瞒着她,然后引导她远离怪物?苏灵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但自己又该用什么理由,去阻止伊莎消灭那些拦路的怪物呢?
果然,还是将自己的发现挑明比较好吗?可一想到伊莎十年的期盼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幻灭,她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但瞒又能瞒多久呢?那把剑已经驳杂到如同锈剑一般了,再过一段时间,伊莎自己恐怕就会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如果真相带来痛苦,谎言只会雪上加霜。
没由来的,苏灵想起了一句游戏角色的台词,是啊,自己用谎言欺骗伊莎又能骗多久?而等到她自己将谎言戳破的那一刻,又该是多么的伤心与绝望?
如果十年的期盼注定是泡沫般的一场幻梦,那或许最好的选择,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她任何期盼与希望,那样至少能少一些不必要的痛苦。
一念至此,苏灵握紧右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伊莎,你愿意相信我吗?”
伊莎奇怪地看着她,回答脱口而出,“我当然相信你啊,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天赋能力给予了我一对奇特的眼瞳,在那对瞳孔里,我能看到那些被隐藏起来的、正常人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说到这里,苏灵为了让自己的话语更加可信,那双金色的圆瞳兀然变为竖瞳,而被这双眼眸盯着的伊莎竟是打了个寒颤,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一般,似乎在那双眼眸之中,一切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我看到天空有一个类似结界的东西,它像是倒扣的碗,把我们困在其中。”
“我还看到每有怪物死亡,就会有一缕灰雾融入你的身体,我看到你的剑已经变得驳杂不堪,那或许反映的正是你的身体状态。”
苏灵一口气将自己的所见与猜测说了出来,她以为伊莎会震惊、会质疑、会不敢置信,却从未想过伊莎的反应会如现在这般,淡笑着好像并不在乎一般。
“没关系的,囚笼困不住我。”伊莎将剑往身后藏了藏,然后主动伸手牵住苏灵,带着她继续往离开小镇的方向走,“怪物……我不杀它们应该就没问题了。”
伊莎并没有怀疑苏灵话语的真实性,哪怕苏灵没有展现让让人心悸的竖瞳,她其实也不会认为苏灵是在她骗她。
因为伊莎其实有一种比较特殊的能力,只不过这个能力在过去的十年间没有发挥的余地,最后一次使用,还是在被一位神父带到这个破旧教堂的时候。
她可以感知到人们的善恶,如果有人是怀揣着恶意接近自己,那她的心中就会萌生不安与害怕,但如果对方对自己满是善意,那么自己也会对对方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而无论是第一次接触、还是后面两天的相处,伊莎都没有在苏灵身上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恶意,所以她愿意相信对方,无关灵瞳或是戮。
夜幕之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行走在月光铺洒的道路上,摇摇欲坠的广告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动静藏在月光照耀不到的阴影处。
将话挑明之后,苏灵与伊莎之间多了一些沉默,只不过这份沉默并非是两人关系闹僵之后的冷战,而是对周围的警惕与谨慎。
只要听到一点奇怪的动静,哪怕是绕路伊莎都会选择改道,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怪物,虽说绕了好几次路,但距离小镇的出口也是越来越近。
在离开小巷回到大路时,一家亮着灯光的店铺吸引了两人的注意,看着那闪着灯光的店铺名,苏灵一时间有些错愕,因为那家店铺她认识,当初寻找伊莎的线索都还是对方给自己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在怪物横行的如今,这家酒馆依然开着店,而且看起来似乎并不受外界的影响?
苏灵与伊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管他这的那的,进去看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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