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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残月抉择（第1页）

祭天台上空的血炼大阵如同倒悬的漩涡，将月蚀的暗红色光芒扭曲成无数细碎的光刃。林南单膝跪在龟裂的祭坛中央，左手死死按住右臂上灼烧的妖纹——那里正与悬浮在空中的《妖典》下卷产生共鸣，泛着暗金色的光芒。

"来不及了！"白小小突然抓住他的肩膀，九条尾巴在狂风中炸开，"大阵核心正在崩解，你必须现在选择！"

她指向祭坛下方。透过裂缝能看到万丈深渊中，由初代妖尊与人族大能共同铸造的林天大阵核心正在分崩离析，那些流转千年的符文链条一条接一条地断裂，化作光点消散在虚空中。

林南的视线在妖尊令与核心之间来回移动。碑文之力在经脉中奔涌，带来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流：彻底激活妖尊令能获得足以镇压黑煞的力量，但代价是永久妖化；而重铸大阵则需要献祭自身血肉。

"砰！"

百丈外的石柱轰然倒塌，秦无炎的白玉冠早已碎裂，披头散发地挥舞着血纹长剑。在他对面，黑煞的虎妖真身被血炼大阵削去了半边皮毛，却仍疯狂撕咬着太子的护体罡气。

"你以为......"黑煞的咆哮震得祭坛碎石簌簌掉落，"靠这种偷学来的禁术就能......"

话音未落，整座玄黄山突然剧烈震颤。林南看到深渊中的大阵核心又崩碎了一角，随之而来的是天地元气的暴走——东侧天空突然降下血雨，而西边的云层却凝结成冰晶。

白小小的手指突然掐诀，林南立刻感到胸口一轻。同命契的银线在她指尖浮现，正被某种古老的狐族秘法强行剥离。

"你干什么？！"

"代你去死啊，笨蛋！"白小小嘴角溢出鲜血，却笑得狡黠，"别忘了我们狐妖最擅长......"

林南猛地催动碑文之力。那些从葬妖渊获得的古老文字突然化作实体锁链，将白小小层层缠绕。她惊愕地发现，这些符文竟能暂时禁锢狐族秘法。

"玄机前辈教我的。"林南擦去她唇边血迹，突然听到破空之声。

十二道流光自天际坠落，在祭坛周围结成星斗之阵。为首的玄机子道袍染血，手中拂尘却稳如磐石："坚持住！各派道友正在——"

"轰！"

黑煞的虎尾扫过，三名结阵修士当场爆成血雾。但更多的修士前赴后继地填补空缺，青鸢率领的凤鸣国妖族更是直接冲向虎妖咽喉。

"林公子！"青鸢的传音刺入耳膜，"请护住我族幼雏！"

她突然现出青鸾原形，上百名凤鸣国精锐紧随其后。在撞上黑煞的刹那，所有妖族同时自爆妖丹。绚丽的青光中，黑煞发出痛彻心扉的怒吼，暂时被压制在光茧之中。

林南的妖尊令突然自动飞向大阵核心。在两者接触的瞬间，他看到了千年前的真相——初代妖尊与人族大能并肩而立，共同将毕生功力注入正在成型的林天大阵。而角落里，正是年轻时的黑煞与某个酷似秦无炎的人影在暗中结印。

"原来如此......"林南喃喃道，突然将妖尊令狠狠按向核心裂缝。

白小小发出凄厉的尖叫。她的狐族血脉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眉心浮现出与妖尊令完全一致的纹路。两人血液通过碑文锁链交融的刹那，祭坛地砖上的古老阵图逐一亮起。

"你是......"林南震惊地看着白小小额间浮现的妖尊印记。

整个林天大陆的修行者都看到了那道冲天光柱。无论是正在厮杀的修士与妖族，还是逃亡中的平民，全都呆立原地——光柱中，初代林天大阵的完整虚影缓缓旋转，那些被认为早已失传的复合符文清晰可见。

黑煞的狂笑戛然而止。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吞噬的血煞之气正被大阵强行抽离。更可怕的是，秦无炎剑上的暗纹也在消退。

"不！这不可能！"虎妖疯狂撕扯着束缚自己的青光，"当年明明......"

白小小突然飘上半空，九条尾巴化作纯白的光带连接天地。她无意识地吟诵着古老咒语，那些文字既非人族语言也非妖族文字，而是千年前两族共用的密文。

林南感到碑文之力正在重塑自己的经脉。原先冲突的妖力与玄功，此刻竟如阴阳鱼般在丹田处和谐流转。当他再次看向深渊时，发现崩坏的大阵核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

"原来平衡才是关键......"玄机子咳着血微笑，突然朝某个方向深深一拜。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光柱中隐约浮现出两道虚影——人族大能的白袍与妖尊的金甲并肩而立，共同托举着新生的阵眼。

黑煞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身形在净化之光中逐渐缩小。而秦无炎早已昏死在祭坛边缘，那柄血纹长剑正寸寸断裂。

当最后一缕月光穿过重现的林天大阵时，白小小缓缓降落。她额间的印记已经隐去，但林南清晰记得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仿佛他们本就是被命运之线缠绕的两端。

"所以......"林南轻轻接住她瘫软的身体，"狐族公主其实是......"

白小小用尾巴堵住他的嘴，眼角还挂着泪痕："闭嘴，人类。我还没原谅你刚才的禁锢法术。"

在他们脚下，祭坛的裂缝中生出嫩绿的新芽。那些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开出同时具备人族符文与妖族图腾的奇异花朵。

玄机子望着开始自我修复的天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袖中某块传讯玉简亮起危险的红光，显示着某个被封印千年的名字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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