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迷雾峡谷了。"白小小的手指穿过林南的指缝,指向远处那片被灰紫色雾气笼罩的山谷。她的掌心还残留着昨夜疗伤时留下的草药气息,混合着妖力特有的清冽味道。
林南活动了一下右臂,新生的妖纹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自从血脉觉醒后,这些纹路就像有生命般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比想象中安静。"他眯起眼睛,试图穿透那层流动的雾障。峡谷入口处,几株枯死的古树扭曲成诡异的姿态,树皮上布满爪痕。
白小小的狐耳突然竖起:"安静才最危险。"她松开林南的手,从腰间取出一枚骨哨,"跟紧我的脚步,这里的雾气会吞噬方向感。"骨哨发出无声的震动,前方的雾气竟像帘幕般分开一条狭窄通道。
踏入雾中的瞬间,林南的皮肤传来刺痛感。无数细小的妖力颗粒附着在裸露的皮肤上,像无数蚂蚁在爬行。他下意识运转玄妖双生诀,体内的妖力与玄气形成微妙的平衡,将入侵的异种妖力缓缓同化。
"别抵抗。"白小小回头时,瞳孔已经变成妖异的竖线,"让它们以为你是同类。"她指尖凝聚起银白光点,轻轻点在林南眉心。冰凉的感觉顺着经脉流遍全身,那些躁动的妖纹突然安静下来。
通道越来越窄,两侧雾气中开始浮现模糊的影子。有次林南的衣袖擦过雾墙,立刻被什么东西拽住。他猛地发力扯回,布料上留下三道焦黑的爪印。
"是雾妖。"白小小声音紧绷,"别看它们的眼睛。"她突然加快脚步,林南紧跟其后,靴底踩在湿滑的岩石上发出黏腻声响。某个瞬间,他余光瞥见雾气中睁开无数猩红的眼睛。
骨哨的震动频率突然改变。前方出现一道光缝,白小小拽着林南冲了出去。扑面而来的阳光刺得林南睁不开眼,等视线恢复时,身后的雾气已经重新合拢,隐约传来不甘的嘶吼。
"欢迎来到万妖域。"白小小展开双臂。她站在悬崖边缘,银发被狂风吹得飞舞,身后是绵延无尽的苍翠群山。与想象中阴森的妖域不同,眼前的景象壮丽得令人窒息——翡翠色的湖泊点缀在群山之间,远处有翼展超过十丈的巨鸟掠过云端。
林南的妖纹突然发烫。他按住右臂,感受到某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悬崖下的森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其中夹杂着金铁交击的声响。
"那是角斗场的声音。"白小小指向山谷中升起的黑烟,"每月初一的血祭日,各族都会派出勇士。"她突然转身按住林南的肩膀,"我们需要伪装。凤鸣国的使者最近在搜寻半妖,而你..."她的目光落在林南的妖纹上,"太显眼了。"
林南从行囊取出玄机子给的玉简:"这个能帮上忙吗?"玉简表面刻着繁复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青铜光泽。白小小接过后轻咦一声:"人族居然还保留着妖语符咒?"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某个符文上。玉简突然展开,化作青色光幕将林南笼罩。
光幕散去后,林南的妖纹变成了暗红色,额角还多了两支小巧的骨角。"牛魔族伪装。"白小小满意地点头,"这个族群以蛮力着称,正好解释你控制不好的妖力波动。"
下山的路比想象中艰难。看似坚实的岩石会突然松动,树藤上布满毒刺。有次林南差点踩到伪装成苔藓的刺猬妖,那小东西炸开的尖刺直接钉进了他的靴底。
角斗场建在山谷中央的火山口遗迹里。黑曜石砌成的环形看台上挤满了形态各异的妖族,中央的沙地已经被血染成褐红色。林南跟着白小小挤到前排时,正好看见一头熊妖被对手撕开喉咙。
"下一场,牛魔小子对三尾蝎!"长着蝙蝠翅膀的司仪在空中盘旋。白小小猛地推了林南一把:"报名费都交了,快去!"
沙地上的血迹还没干透。林南的对手是只两人高的巨蝎,三条尾巴像鞭子般抽打着空气。看台上响起嘘声:"人族崽子也敢来血祭日?撕了他!"
第一击来得猝不及防。蝎尾擦过林南脸颊时,他闻到了腐肉的味道。本能地翻滚躲避,沙土灌进衣领的刺痛让他清醒过来。玄妖双生诀在经脉中运转,右臂的伪装妖纹亮起红光。
"别用玄术!"白小小的传音在耳边响起。林南硬生生收住即将结印的左手,转而抓起地上一截断矛。当第二条蝎尾刺来时,他故意卖个破绽,在最后一刻侧身,断矛狠狠扎进尾节连接处。
墨绿色的汁液喷溅而出。看台上的嘘声变成了惊呼。林南趁机逼近,伪装成牛魔族的蛮力此刻派上用场——他直接抱住最粗的那条蝎尾,全身妖纹爆发出刺目红光,竟将整只蝎子抡起来砸向地面。
第三场对阵鹰身女妖时,林南已经摸到些门道。他故意让对方的利爪在背上留下伤口,然后在近身瞬间用妖力震断其翼骨。当女妖哀鸣着认输时,看台上居然响起零星的掌声。
"最后一场,牛魔小子挑战连胜纪录!"蝙蝠司仪的声音因兴奋而尖利。白小小突然跃入场地:"他的挑战对象是我。"她摘下伪装,九条狐尾在身后舒展,看台上顿时一片哗然。
这场"对决"更像共舞。白小小的攻击总是恰到好处地引导林南展现力量,又不会真正伤到他。当林南假装被狐火逼退三步,单膝跪地认输时,看台最高处传来清脆的击掌声。
"凤鸣国收下这个勇士。"穿羽衣的使者站在镶金包厢边缘,面具下的眼睛闪着异光,"三日后来火山宫接受试炼。"她抛下一枚翎羽令牌,轻飘飘落在林南脚边。
离开角斗场时已是黄昏。林南在僻静处解除伪装,发现右臂的妖纹颜色更深了。"你感觉到了吗?"白小小突然问,"这里的妖力在回应你的血脉。"
林南望向远处被晚霞染红的火山。那里升起的烟雾扭曲成奇特的形状,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发现背面刻着与玄机子玉简上相似的纹路。
"不只是回应。"他摩挲着石头表面的刻痕,"它们在呼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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