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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代价 遗忘最爱之人（第1页）

天源手中的罗盘疯狂旋转，九道龙脉之气在周身形成金色漩涡。他一步踏出，稳稳地踩在地上，云梦城地底传来沉闷的龙吟，青石板路寸寸龟裂。

"圣尊老狗！"天源抹去嘴角血迹，眼中金光暴涨，"上次雷劫没劈死我，今天让你尝尝——嘶！"剧痛毫无征兆地袭来。他抱住头颅单膝跪地，识海如同被千万根钢针穿刺。

那些碎片般的记忆又在翻涌：白衣女子在雷暴中转身，龙鳞胎记闪过幽光，酒坛滚落青石台阶。画面模糊不清，却让心脏像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

"又来了。"天源咬破舌尖强迫清醒，发现疼痛源头竟是三丈外脸色苍白的香雪。少女胸口的龙鳞胎记正随着呼吸明灭，每次闪光都让他识海震荡加剧。

毒童子坐在城墙残骸上晃荡双腿，扔出一把糖丸："人家道侣都是越近越欢喜，源哥怎么见着圣女就腿软呀？"糖丸在半空炸成紫雾，所过之处砖石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天源旋身避让，罗盘突然脱手飞出。金光暴涨间，九条龙脉虚影结成屏障，将毒雾尽数吞噬。他正要反击，后颈汗毛突然倒竖——血罗汉的禅杖裹挟腥风已至头顶！

"小心！"香雪的惊呼与雷暴同时降临。三道紫雷劈在禅杖上，电光中浮现出细密的龙纹。血罗汉被震退十余步，却咧嘴露出癫狂的笑："痛快！再来！"

天源趁机前冲，却在距离香雪五步之遥时再度僵住。这次疼痛来得更猛烈，他看见记忆碎片里浑身是血的自己正对某人结印，咒文赫然是失传已久的"忘情咒"。那双手——分明是香雪的手腕！

"想起来了吗？"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圣尊的虚影在城楼显现，竟是半截漆黑的龙躯缠绕着白骨王座，"当年你为护她性命，自愿以记忆为代价施展禁术。如今修为每恢复一分，就会多忘掉一段与她相关的回忆。"

香雪闻言踉跄后退，撞上残破的旗杆。

天源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道陈年疤痕，形状与罗盘边缘完全吻合——这是前世他亲手刻下的护命符！记忆如潮水般冲击着封印，他看见自己将滴血的罗盘按在少女手腕，金光中浮现出龙鳞纹路。

"放屁！"天源甩出三张符箓封住袭来的鬼书生，"老子记得清清楚楚，这丫头喝醉就抱着人喊师父，还...还..."话到嘴边突然卡壳，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确实想不起后续了，只记得某个雨夜，有人用同样的姿势抱着酒坛，在青石阶上哭得像个孩子。

妙音仙的琵琶声陡然转急，天源眼前浮现扭曲的画面：自己被铁链贯穿琵琶骨，香雪哭着将龙鳞胎记贴在咒印中央...记忆中的少女与眼前人重合，他头痛得几乎握不住罗盘。这疼痛比任何酷刑都剧烈，仿佛灵魂正被生生撕裂。

圣尊的龙爪虚按，空中浮现血色契约："亲手杀了她，契约即成，记忆完整。"鬼书生趁机甩出卷轴，墨迹化作毒蛇缠向天源双腿，"今日头条：负心汉为保记忆痛下杀手！"

"闭嘴！"天源暴喝一声，罗盘迸发刺目金光。

九道龙脉之气汇成洪流，直接将鬼书生轰进城墙。但攻势刚出，他忽然跪地吐血——香雪为躲避毒雾正退到他三米之内。每一次靠近都像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扎进脑海，可他宁愿痛死也不愿她受伤。

血罗汉趁机抡起禅杖砸向天源后心。千钧一发之际，香雪闪身挡在前方，胸口龙鳞胎记爆发出耀目蓝光。"铛"的一声巨响，禅杖被弹飞，但她唇角也溢出血丝。

"为什么？"天源看着少女颤抖的背影，心脏像被无形之手攥住，"你明明可以..."

"因为鳞片变黑之前，总要有人记得。"香雪突然割破手掌，鲜血在空中凝成复杂阵纹。天源识海中的记忆碎片突然沸腾，他看见前世的自己将罗盘按在少女手腕，笑着说："若鳞片变黑，就把它..."

圣尊猛然扑来："找死！"漆黑的龙爪直取香雪咽喉，却在触及血阵的瞬间被弹开。整座云梦城的地脉开始轰鸣，九道龙脉之气冲破地表，在香雪脚下交织成璀璨的光茧。

"以龙魂为引，唤汝前尘——！"

血阵化作流光没入天源眉心。他七窍流血却放声大笑，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那场雷劫，香雪根本不是被拐走的玉灵宫圣女，而是他亲手送去避祸的小徒弟；那所谓的龙鳞胎记，分明是他抽离自己仙骨炼制的护命锁！每一世轮回，她都会带着这个印记找到他，而每一次相遇，他都会因为记忆诅咒再次忘记...

"想起来了！"天源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罗盘自动分解重组，竟化作一副龙鳞拳甲，"这丫头是我媳妇！"他笑得像个疯子，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三百年的寻找，四世的轮回，所有的痛苦与等待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仙骨与龙脉产生共鸣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圣尊的龙瞳首次露出惊恐："不可能！忘情咒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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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个老阴比根本不懂。"天源一拳轰出，拳风所过之处空间扭曲，"真正要记住的不是画面，是这里——"拳头贯穿漆黑龙躯的瞬间，他按着自己心口大喊："是疼啊！"每一次忘记后的空洞，每一次相见时的心痛，都是比任何记忆更深刻的烙印。

圣尊半截身躯轰然炸裂，残魂却裹挟着黑雾冲向地底。深渊裂缝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接着是圣尊扭曲的嘶吼："禁忌之门已开...你们都会..."话未说完，某种非人非龙的咆哮从地底传来，震得整座云梦城簌簌发抖。

香雪突然软倒，天源接住她时发现龙鳞胎记边缘已泛起黑色。"师父..."少女迷迷糊糊去摸他脸颊，指尖冰凉，"这次...别念忘情咒好不好？"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宁愿死，也不想你再忘记..."

天源正要回答，老周的声音从废墟后传来："臭小子！工钱还要不要了？"

只见飞升阁掌柜扛着门板大的斩马刀，刀身上九条龙纹正与天源拳甲相互呼应。更令人震惊的是，南宫傲带着城主府精锐从另一侧包抄而来，头顶的黑云也跟着压了过来，只远远望见城主手中令旗赫然是龙脉枢纽！

"忘了说。"天源把香雪往怀里带了带，冲圣尊残魂逃跑的方向咧嘴一笑，"这局我们准备了四辈子。"他低头吻了吻香雪额间的龙鳞印记，轻声道："这次不念咒，我们一起扛。"

地底传来的咆哮声更近了，仿佛有无数只利爪在撕扯岩层。天源握紧拳甲，感受着九道龙脉之气在体内奔涌。三百年的轮回，四世的布局，最终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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