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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南海惊涛群星聚义（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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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毅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震撼人心：

“甘兴霸！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能老死于波涛之上，与鱼鳖同腐？！”

“以你之才，当为伏波万里、靖海安疆的伏波将军！而非藏头露尾、遗臭南海的海寇！”

“我安南都护府，虚席以待！愿与将军共掌这南海风云，开万世之通途！不知将军，可愿弃暗投明，共襄盛举？！”

字字句句，如惊雷炸响在甘宁耳边！那幅宏伟的海图，那“伏波将军”的期许，那“开万世通途”的壮阔蓝图，如同最猛烈的风暴，瞬间席卷了他心中积郁多年的愤懑与迷茫！他甘宁所求，何尝不是如此？扬名四海，建功立业！只是世道不公，明珠蒙尘！他怔怔地看着蒋毅，看着那幅仿佛燃烧着火焰的海图，看着蒋毅眼中毫无作伪的真诚与激赏，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冲垮了他所有的桀骜与防备！

“噗通！”一声闷响！

威震长江、纵横南海的锦帆贼首甘宁，竟双膝一软，轰然跪倒在蒋毅面前！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竟虎目含泪，声音哽咽，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甘宁……甘兴霸！有眼无珠，冒犯虎威！蒙主公不杀之恩，更蒙如此……如此知遇之重！宁……宁飘零半生，未逢明主！今日得遇主公，方知何为大丈夫当为！宁愿效死力，追随主公！执鞭坠镫，万死不辞！此生此世，甘为主公麾下，伏波南海之犬马！”

***

甘宁归降，如虎添翼。安南水军得其统领，操练新式拍竿斗舰，整肃海疆，商路渐通。就在都护府上下士气高昂之际，一个风尘仆仆、背负着沉重希望的身影，出现在九真郡“惠民医塾”之外。

来人须发花白，满面风霜，身材却依旧魁梧挺拔，如同饱经风霜的古松。他背上，用厚厚的布带牢牢缚着一个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的年轻男子。正是听闻华佗神医之名，从荆州千里跋涉而来的老将黄忠黄汉升，及其病入膏肓的独子黄叙！

“华神医！华神医何在？！救救我儿！救救我儿啊！”黄忠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布满血丝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哀痛。他一路行来，不知求过多少名医，耗尽家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子的生命如风中残烛般日渐微弱。交州华佗，是他最后的希望！

医塾内的学徒被这悲怆的呼喊惊动。华佗闻声快步走出，看到黄忠背上那气息奄奄的黄叙，眉头立刻紧锁：“快！抬进来！放到静室竹榻上！”

静室内，药香弥漫。黄叙被小心放下，他瘦得脱了形，脸颊深陷，嘴唇青紫，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唯有时而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才证明他还活着。黄忠紧握着儿子冰凉的手，老泪纵横，魁梧的身躯因极度的紧张和悲伤而微微颤抖。

华佗摒退旁人，只留蔡琰在旁协助记录。他三指搭上黄叙枯瘦如柴的手腕，闭目凝神。片刻后，又翻开眼皮细察，再以银簪轻触其咽喉、胸口。良久，他缓缓睁开眼，面色凝重至极。

“令郎之疾……”华佗声音低沉，“非是寻常风寒肺疾。乃是先天心脉孱弱，后天劳损过度，更兼久病缠绵，邪毒已深，侵入心包肺腑！五脏生机将绝，如油尽之灯！”

黄忠闻言，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他死死抓住华佗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后的稻草：“神医！求您……无论如何……救救他！我黄汉升……愿以命相抵！”

“老将军莫急！”华佗按住黄忠颤抖的手，眼中精光湛然，透着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生机虽微，尚存一线！然非常之法，不能挽此狂澜！老夫需行‘金针渡穴’之术，以金针为桥，引吾之‘气’，强渡生机入其心脉肺腑，驱邪固本！此术凶险异常，施术者耗损巨大，受术者亦需承受刮骨剜心之痛！令郎如今之体魄……恐……”

“无妨！神医尽管施为！”黄忠斩钉截铁，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叙儿是武将之后！些许痛楚，他受得住！纵有万一……也是他的命数！总好过……总好过……”后面的话，他已哽咽难言。

“好！”华佗不再犹豫，眼中再无悲悯，只剩医者的专注与决断，“文姬，备针！最长的金针！烈酒！参汤！”

静室内气氛瞬间绷紧至极致！华佗净手焚香，凝神静气，周身竟隐隐散发出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他打开一个古朴的檀木针盒，取出九根细如牛毛、长逾半尺的特制金针。针尖在灯火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老将军，按住令郎！”华佗低喝。

黄忠用尽全力，死死按住黄叙的双肩。

华佗出手如电！第一针，直刺头顶百会穴！针入寸许！黄叙毫无生气的身体猛地一颤！

紧接着，第二针膻中，第三针巨阙，第四针关元……针针皆是要害死穴！每刺入一针，黄叙的身体便剧烈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惨白的额头！黄忠心如刀绞，牙关紧咬，嘴角渗出血丝，却死死按住儿子，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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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九根金针，带着华佗毕生凝练的“气”，缓缓刺入黄叙心口正中的“膻中穴”深处时，异变陡生！

华佗脸色瞬间变得赤红如血，须发无风自动！他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在九根金针尾端或捻或提，或弹或震！手法快得只剩残影！一股肉眼可见的淡淡白气，竟从金针尾端袅袅升起！黄叙的身体如同被投入油锅般剧烈挣扎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青紫色的血管根根暴起！他猛地张开嘴，喷出一大口粘稠乌黑、散发着恶臭的淤血！

“参汤！”华佗嘶声喝道，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蔡琰立刻将温热的参汤灌入黄叙口中。

华佗双手不停，继续以玄妙手法操控着金针，引导着那微弱的生机在黄叙枯竭的经脉中艰难穿行。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滚落，浸透了衣袍。他的脸色由赤红转为苍白，身形都显得有些佝偻，唯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如同寒星！

一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如同炼狱般的煎熬！

当华佗终于颤抖着双手，将最后一根金针从黄叙身上缓缓拔出时，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晃，向后倒去！蔡琰惊呼着连忙扶住。

而竹榻上的黄叙，虽然依旧昏迷，但脸上的死灰色竟奇迹般地褪去不少，青紫的嘴唇也泛起一丝微弱的血色！最令人惊喜的是，他那微弱得几乎消失的呼吸，竟变得悠长、平稳了许多！胸口起伏的幅度，清晰可见！

“成……成了……”华佗靠在蔡琰身上，气若游丝，脸上却露出释然的微笑。

黄忠扑到儿子榻前，颤抖的手指探向黄叙的鼻息。那温热的、平稳的气息拂过指尖的瞬间，这位一生刚强的老将，再也抑制不住，如同山崩般跪倒在地，对着力竭的华佗，额头重重磕下，发出沉闷的响声，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神医……活命之恩……黄忠……黄忠……无以为报！愿举家相投！此生此世，为都护府效死！为神医牵马坠镫，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安南都护府衙署。蒋毅、刘备、戏志才、徐庶、庞统、赵云、甘宁等人齐聚。当黄忠搀扶着虽虚弱却已明显有了生气的黄叙，郑重拜倒，宣誓效忠时，堂内众人无不动容。

蒋毅看着堂下：智深如海的戏志才、庞统，沉稳多谋的徐庶，勇冠三军的赵云，桀骜归心的甘宁，老而弥坚的神箭黄忠，更有华佗悬壶济世，蔡邕父女教化一方……一颗颗散落的星辰，终在这南海之滨，因共同的信念与道义，汇聚成璀璨的星河！

他扶起黄忠，目光扫过众人，胸中豪情激荡：

“得诸位贤才相助，乃蒋毅毕生之幸！安南都护府之幸！九真、日南万民之幸！”

“自今日始，吾等同心戮力，内修仁政，外御强敌，开海疆，兴教化！”

“纵使前路荆棘密布，惊涛骇浪，吾道——不孤！”

他的声音如同龙吟，穿透衙署，在南海之滨的万里晴空下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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