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忍者村的天空被硝烟染成了灰紫色,空气中弥漫着苦无与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砂忍村与晓组织的联合突袭虽已落幕,但战场上残留的血迹与断壁残垣,仍在无声诉说着这场浩劫的惨烈。
波风水门站在火影岩顶端,白色披风在晚风里猎猎作响。砂隐已经在四代目风影罗砂的带领下撤退,可胜利的喜悦从未在他眼底停留——医疗忍者刚刚送来最新的伤亡报告:上忍牺牲十七人,中忍与下忍伤亡超过三百,村西的防御工事几乎全毁,粮食仓库与武器库在爆炸中坍塌了大半,平民也在战斗中损失惨重。
“火影大人,该去参加上忍例会了。”身后传来卡卡西的声音,忍者的护额下,写轮眼还残留着战斗的红血丝。
水门回头望向村子中心的火影大楼,那里的灯光亮得刺眼,仿佛聚集着比战场上更汹涌的暗流。他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飞雷神苦无:“走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火影大楼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如冰。长条会议桌旁坐满了木叶各大家族的族长与核心上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与阴霾。墙壁上的木叶标志在烛火下明明灭灭,映得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波风水门刚在主位坐下,宇智波药味便率先站起。这位宇智波一族的代理族长身着深色和服,黑瞳里淬着冰冷的锋芒:“火影大人,恕我直言,这场战争本可避免。”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刻响起细碎的议论声。宇智波药味环视一周,声音陡然拔高:“砂忍与晓组织的联军能突破木叶的多重防御,直捣黄龙,这难道不是火影决策的失误?三百余名忍者的鲜血,难道要白白流淌?”
日向日足紧接着起身,白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宇智波族长所言极是。日向一族在此次突袭中失去了十二名族人,守护结界的布防漏洞百出。作为火影,波风水门大人难辞其咎。”
“我反对!”自来也猛地拍响桌子,烟斗里的火星溅落在桌面上,“水门在突袭中数次用飞雷神之术转移爆炸物,救下了至少两百名村民!若不是他及时解开风影的幻术,战斗还会持续更久!”
卡卡西握紧了腰间的忍具包,磁性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药味先生当时正在东线防守,根本看不到火影大人在中线的部署!是他用飞雷神瞬移到晓组织的起爆符阵中心,才阻止了更大的伤亡!”
“部署?”宇智波药味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难道让敌人带着尾兽和人柱力闯入村子,也算合理部署?火之国大名的使者下午已经抵达,明确质疑火影大人的领导能力——我们不能让木叶的威信,毁在一次致命的失误里!”
日向日足适时补充:“日向一族提议,就此次突袭事件对波风水门大人启动弹劾程序,重新评估火影的领导资格。”
会议室瞬间分裂成两派。自来也怒目圆睁,手里的酒葫芦重重砸在桌上:“简直胡闹!水门是木叶的英雄,你们看不到他在战场上的拼命吗?”
“英雄不能当饭吃!”犬冢一族的族长拍案而起,身边的忍犬发出低沉的咆哮,“我们的孩子在突袭中失去了父亲,谁来为他们负责?”
秋道丁座皱着眉沉声道:“猪鹿蝶一族保持中立,但……此次损失确实超出了预期。”
水门看着争吵不休的众人,指尖的飞雷神苦无硌得掌心生疼。他清楚,此刻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火之国大名的质疑、各大家族的伤亡、木叶高层的不满……这些压力如同无形的锁链,已经让他难以喘息。
“我接受弹劾。”水门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惊,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他站起身,白色披风垂落肩头,“作为火影,守护村子是我的责任。此次突袭造成的损失,我难辞其咎。从现在起,我辞去四代目火影之位。”
自来也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水门!你不必——”
“老师,这是最好的选择。”水门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众怒,让木叶尽快恢复秩序。”
波风水门辞职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巨石,在木叶掀起了轩然大波。重建工作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忍者们在废墟中清理瓦砾,医疗帐篷外排着长长的队伍,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火影之位的空缺上——这个决定木叶未来走向的位置,正成为各大家族角力的焦点。
第二次上忍例会的气氛比上次更加紧张。会议桌旁的座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波风水门的位置空着,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空气中的氧气。
猿飞阿斯玛率先打破沉默,他将手中的烟蒂掐灭,清了清嗓子:“水门虽已辞职,但火影之位不能长期空缺。我提议,由自来也大人暂代火影职责,直到选出新任火影为止。”
“不妥。”宇智波药味立刻反驳,他今天换上了绣着宇智波团扇家纹的和服,姿态从容不迫,“自来也大人常年在外游历,对村子事务生疏,恐怕难以应对当前的局面。”
日向日足点头附和:“木叶需要稳定的领导核心,临时替代不是长久之计。应该尽快选出五代目火影。”
“既然如此,我推举自来也大人!”卡卡西站起身,写轮眼冷冷地盯着宇智波药味,“自来也大人是三忍之一,实力与威望毋庸置疑,由他接任再合适不过。”
“我拒绝。”自来也的声音让卡卡西愣住了。他挠了挠乱糟糟的白发,眼神飘忽,“我这性子不适合坐办公室,而且……在徒弟之后当火影,总觉得怪怪的。”他顿了顿,忽然眼中一亮,“我提议纲手!她是三忍中最擅长管理的,医术更是无人能及,现在村子最需要医疗与重建,她来当火影再合适不过!”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议论声。纲手离开木叶多年的消息众人皆知,让一个在外漂泊的忍者回来担任火影,这无疑是个大胆的提议。
“纲手早已离开村子,是否愿意回来还是未知数。”油女志微突然开口,他的身上爬着几只细小的虫,声音平淡却带着分量,“我提议宇智波无垢大人担任五代目火影。无垢大人在突袭中让大蛇丸倒戈,先代火影大人的秽土转生帮了大忙,还得到了四代目风影罗砂被幻术控制的情报,且指挥宇智波一族守住了东线防线,战功赫赫,且熟悉村子事务,足以稳定当前局面。”
宇智波药味微微颔首,接受着众人的目光。日向日足立刻表态:“日向一族支持无垢大人。”
“宇智波一族全力支持!”宇智波族人齐声附和。
犬冢族长拍着桌子喊道:“犬冢一族也支持无垢大人!”
局势瞬间变得对火影一系极为不利。宇智波与日向两大宗族的联合,加上犬冢一族的附和,已经占据了明显的优势。猪鹿蝶三族面面相觑,最终由奈良鹿久代表发言:“猪鹿蝶一族暂时保持中立,希望能选出真正有利于木叶的领导者。”
自来也看着对面阵营的强势,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知道宇智波一族的野心,宇智波无垢此人近年来在族内迅速崛起,手段凌厉,若真让他坐上火影之位,恐怕会动摇木叶火影一派多年的根基。
“纲手是最合适的人选。”自来也重重拍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在找到她之前,火影之位的推举暂停。我会亲自带人去找她,在此期间,村子事务由各大家族共同协商处理。”
宇智波药味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他能看出自来也的决心,也明白此刻强行推进推举只会适得其反。纲手远在天边,寻找她需要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拉拢更多势力。
“可以。”药味缓缓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我们不能等太久,木叶经不起拖延。”
自来也冷哼一声,没有接话。他看向窗外,木叶的天空开始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废墟上,照亮了砖石缝隙中冒出的新芽。
“派人去找纲手。”自来也对卡卡西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告诉她,木叶需要她回来。”
卡卡西点头应是,转身离开了会议室。门外的阳光落在他的背影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会议室里的暗流仍在涌动,各大家族的目光交错,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木叶的暮色带着硝烟散尽后的疲惫,缓缓笼罩了整座村庄。火影岩顶端的风比别处更烈,卷起波风水门白色披风的边角,也吹动了自来也乱糟糟的白发。远处的工地上还能听到忍者们搬运瓦砾的吆喝声,医疗帐篷的灯光像散落的星辰,在废墟间明明灭灭。两个改变了木叶命运的男人并肩站在岩石边缘,脚下是伤痕累累却仍在喘息的家园。
“别老皱着眉,老师。”波风水门率先打破沉默,他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能驱散阴霾的阳光笑容,仿佛刚刚辞去火影之位的不是他,“你看,村子还在,大家都在努力重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自来也猛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滴在胸前的护额上。他狠狠抹了把脸,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压抑的怒火:“好个屁!那帮家伙就是卸磨杀驴!突袭明明是晓组织搞的鬼,风影被幻术控制也是意外,凭什么让你一个人背黑锅?”
“守护村子本就是火影的责任。”水门轻轻摇头,指尖在飞雷神苦无的纹路间摩挲,“伤亡报告我看过了,砂忍和晓的联军能突破三道防线,确实有我的决策失误。至少……我没能提前预判晓的行动。”
“预判?晓组织的情报根本就是个谜!”自来也将酒葫芦重重顿在岩石上,酒液溅出几滴在石缝里,“连风影都被他们当傀儡耍,你能在那么短时间里解开幻术稳住局面,已经是奇迹了!还有鸣人那小子——”
提到儿子,自来也的语气陡然鲜活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叹:“你是没看到!那小鬼不知道哪来的冲劲,召唤出蛤蟆文太,硬生生打断了人柱力的尾兽化!连砂忍那边都在传,木叶出了个能硬撼尾兽的天才!”
水门的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那是属于父亲的骄傲:“鸣人一直很努力,玖辛奈要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又气又笑。”他顿了顿,将话题拉回现实,“不过说真的,老师,别为我难过。辞去火影之位,或许对现在的木叶是好事。各大家族需要一个发泄口,我退一步,村子才能更快凝聚起来。”
自来也看着徒弟脸上坦荡的笑容,心里又酸又涩。这个永远把村子放在第一位的年轻人,连辞职都想得如此通透,可这份通透背后,藏着多少无人知晓的压力?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水门主动望向远方的天际线,开口问道:“老师真打算去找纲手?”
“当然。”自来也点头,语气坚定起来,“现在木叶需要一个能镇住场面的人,纲手是三忍之一,医术和实力都没话说,由她来当五代目再合适不过。”
“我担心的是她的恐血症。”水门的声音压低了些,目光扫过周围的阴影,确认没有暗部的耳目,“这件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老师你自然清楚。纲手当年因为断的死,对鲜血产生了应激反应,一旦在战斗中看到大量血迹,就会陷入短暂的失神,失去战斗力。”
他顿了顿,指尖指向村子外围的防御工事:“可现在的木叶是什么处境?晓组织在暗处虎视眈眈,砂忍那边虽然暂时停火,但罗砂被操控的事还没彻底解决,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突袭会在什么时候到来。火影不仅要处理村务,更要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战斗。如果纲手在战场上因为恐血症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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