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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血月溟潭（第1页）

翌日，林风等人朝着第四把邪神之钥的位置—血月溟潭进发。

血月溟潭的雾气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林风握紧鬼狱魔龙刀，望着天空橙色的明月，在潭水的映照下，潭水中的明月却变为一轮血月，刀身在血色月光下泛着暗红，在潭水的映照下更显几分骇人。

突然，林风看见对面浮现出一道人影，定睛细看，才发觉是幽冥教—夜枭，夜枭右臂缠着白纱，半蹲在血月溟潭岸边，被林风斩断的切面处，还丝丝渗着乌黑血液，左手反握的长刀上，凝结的不是黑雾，而是粘稠如血的液滴，砸在青石上晕开一朵朵猩红的花。这家伙断了右臂，却仍像头受伤的野兽般盯着潭水中央，显然认定第四把邪神之钥就沉在那片血色涟漪里。

夜枭眼神凌厉朝林风：“林风，区区右臂，我夜枭承受得住！”夜枭的声音里混着血气，左手中的长刀倒映在潭中，泛着妖异红光，“这血月溟潭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多少人来这儿寻钥匙，最后都成了潭水的养料——你也会是其中一个。”夜枭伸开左手，对着林风朝自己抹了抹脖子。

林风的目光扫过潭边，三股势力各自为营，脚下的岩石都被渗出的血水浸得黏腻。幽冥教的教徒黑袍上绣着血色骷髅，神风堂的人腰间挂着染血的令牌，邪剑门弟子的剑穗上还滴着血珠。他们都是冲着第四把邪神之钥来的，却彼此提防着，谁也不肯先动——毕竟这潭水太邪门，刚才有个试图靠近的幽冥教教徒刚踏入水边，整个人就被突然翻涌的血水裹住，眨眼间就化作一滩血泥，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来血月溟潭前，林风在古籍里见过关于此地的记载：“月升则水赤，月落则血凝，钥藏血心，触之必噬。”此刻血月正悬在潭水正上方，整片水域真的像被泼了无数鲜血，红得发黑，水面上漂浮着半腐的残肢，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寻宝者留下的。潭边的崖壁上，一道道暗红色的水流顺着石缝往下淌，滴在地上汇成细小的血溪，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闻久了竟让人头晕目眩。

“这潭底的血水里，肯定有东西。”张雨婕捂着口鼻，长弓上的箭羽沾了点飘落的血雾，竟瞬间被腐蚀出细密的小孔，“我刚才看到水底有个血泡在动，形状很像钥匙。”

苏瑶的冰极无影剑刚靠近潭边，剑身上就凝结出一层血色冰晶，她皱眉挥剑斩断冰晶：“这血水有蚀骨的毒性，寻常灵力根本挡不住。暗月撼地熊的皮毛厚实，或许能试试……”

话没说完，暗月撼地熊突然发出一声警告的低吼。只见潭水中央的血色漩涡越转越快，漩涡中心浮出一颗巨大的血色心脏，正随着血月的起落缓缓搏动，每一次跳动都有无数血珠溅起，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血针，射向岸边的人。

“那是血溟之心！”夜枭突然狂笑起来，左手指着那颗心脏，“古籍上说，邪神之钥就藏在血溟之心的脉络里！谁能剖开它，谁就能拿到钥匙！”

他正说着，神风堂堂主秦燕山突然从身后拽出一个被麻绳捆住的身影，老人的白头发被血水浸透，变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正是王大伯！

“王大伯！快放了他”林风的声音陡然变急促。老人的衣襟上全是血污，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看到林风时，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血沫。

“老东西倒是硬气。”秦燕山一脚踩在王大伯的背上，把老人的脸按向地面的血溪，“林风，你们交情似乎很好啊，听说，他直接把你当亲儿子对待，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吧！啧啧！你不是想拿钥匙吗？先把你身上的两把，邪神之钥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他扔进这血月溟潭，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被血水一点点啃噬干净。”

张雨婕的长弓瞬间拉满，箭羽上凝聚着凛冽的寒气：“秦燕山，你敢动他，我让你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万箭穿心？”秦燕山突然拽起王大伯的头发，将老人的脖颈暴露在潭边的血针下，“那就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这些血针快！”

话音刚落，他猛地松开手。王大伯踉跄着朝潭边倒去，林风目眦欲裂，鬼狱魔龙刀脱手飞出，刀芒劈开漫天血针，擦着秦燕山的肋骨飞过，带起一串血珠。暗月撼地熊同时撞过去，巨大的熊掌将秦燕山拍得撞在崖壁上，崖壁上的血水流得更急了。

“抓住他！”邪剑门首领突然拔剑，剑气带着血色，直逼林风面门。他们想趁乱抢夺钥匙，根本不管旁人死活。夜枭也动了，左手中的长刀化作一道血影，直刺林风后心——他竟想借着血溟之心的掩护偷袭。

苏瑶冰剑横挡，寒气撞上长刀上的血气，发出滋滋的声响，冰屑与血珠在空中同时碎裂。她余光瞥见王大伯正挣扎着往回爬，刚松了口气，却见秦燕山从崖壁后翻出来，手里多了把染血的匕首，狠狠朝王大伯掷去！

“不要！”林风的嘶吼被血溟之心的搏动声吞没。匕首精准地刺入老人后心，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上的血溪。老人艰难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望着林风，最终无力地垂下了头，手指还保持着想抓住什么的姿势。

“王大伯！不要！风儿不要你死！你死了风儿怎么办，小庄小云怎么办，他们不能没了父亲！”林风发出一声仰天痛喊，愤怒到极致，周身灵力瞬间炸开，金色的海浪虚影在血月下变成了猩红，乾坤覆海印运转到极致，带着漫天血雾朝着秦燕山压去。这股力量里，有他对王大伯的痛惜，有对神风堂的滔天恨意，更有被血色浸染的暴怒。

秦燕山被这股力量震慑，竟呆呆愣在了原地。海浪落下的瞬间，他此前凝结的护体罡气像被血水溶解般消失，整个人被卷入猩红洪流中，惨叫声很快被血溟之心的搏动声盖过。等林风收势时，原地只剩下一滩与血水融为一体的肉泥。

“杀得好！这狗东西早就该死了！”张雨婕的箭雨穿透三名神风堂护法的咽喉，箭羽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还有他们！”

邪剑门和幽冥教的人被林风的疯狂震慑，夜枭被苏瑶的冰龙缠住，冰龙撞上他周身的血气，发出刺耳的嘶鸣。暗月撼地熊挥舞着生死定魂锤，将邪剑门的弟子砸得血肉模糊，血溅在它的皮毛上，让它看起来像头从血狱里冲出来的巨兽。夜枭左支右绌，身上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流出的血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就变成了黑红色。

“撤！”夜枭虚晃一招，转身就想跳入血溟之心旁的漩涡——他想借血水遁走。

“留下吧！你这名字取得不好，既然如此，今夜你便做这，血月溟潭的夜宵吧！”林风的鬼灭轮回斩再次祭出，刀芒在血月下变成了纯粹的血红，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向夜枭。夜枭的长刀在接触刀芒的刹那崩碎，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斩成两半的身体坠入血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血色漩涡吞噬得无影无踪。

邪剑门首领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却被张雨婕的追魂箭射穿膝盖。他倒地的瞬间，潭边的血针突然汇聚成束，将他刺成了血筛子。

战斗结束时，血月已升到中天，血冥之心的搏动愈发剧烈，潭水翻涌着，像一锅沸腾的血水。林风走到王大伯的尸体旁，颤抖着将老人抱起来，老人身上的血已经凉了，与他掌心的温度形成刺目的对比。他想起小时候王大伯用血染的草药给他敷伤口，说“血能抵债，也能救命”；想起老人总把舍不得吃的血肠粑偷偷塞给他，说“多吃点，长力气”……那些带着血温的记忆，此刻都成了剜心的利刃。

“风哥……”苏瑶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指尖沾着的血珠滴落在他手背上，“王大伯在天有灵的话，也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的。”

张雨婕默默地用布擦拭着箭矢上的血污，暗月撼地熊则用巨大的头颅蹭着林风的后背，皮毛上的血蹭了他一身，却像带着某种无声的安慰。林风深吸一口气，将王大伯的尸体小心地放在一块没被血水浸染的岩石上，用潭边唯一开着的白色野花盖住老人的脸。

“王大伯，走，我带你回家，顺便了结了神风堂！”他站起身时，脸上溅落的血珠顺着下颌滑落，眼神比血月还要冷。

四人一熊在血月溟潭又搜了许久。他们试着用灵力剖开血溟之心，却被里面喷涌出的血水震得气血翻涌。血溟之心的脉络里只有纠缠的血丝，根本没有邪神之钥的影子。看来这潭水只是个幌子，真正的钥匙藏在别处。

“消息八成是假的，怪不得此番没有看到邪剑门的张应龙，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邪剑门弟子只是替邪剑门趟水的！”苏瑶看着林风紧绷的侧脸，轻声道，“也可能被更早来的人取走了。”

林风眼神决然，没有说话，只是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沸腾的血水，转身抱起王大伯的尸体。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青云镇走去…王大娘因王云难产而死，待花费好一番心思安抚好王大伯两个儿子后，林风如一尊杀神般，拖着鬼狱魔龙刀朝神风堂走去。

神风堂的内堂此刻弥漫着血腥味，与血月溟潭的气息如出一辙。林风一脚踹开铁门时，堂内的人正在分赃，看到他满身是血的模样，瞬间噤声。

“不想死的，滚，慢着，只限女子！”林风的声音里带着血的粘稠感。后厨的丫鬟侍女们哭喊着跑了，核心成员却拔刀相向，为首的二执事狞笑道：“林风，你杀了堂主，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林风笑了，笑声里裹着血腥味，“你们抓王大伯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句话？”

他化作一道血影冲入人群，鬼狱魔龙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起漫天血雨，而此时苏瑶、张雨婕等人，包括暗月撼地熊，也紧随林风赶到了神风堂，“想跑？”苏瑶的冰极无影剑剑冻结了逃窜者的脚步，坚冰上很快覆满血污，张雨婕的箭矢精准地射穿反抗者的咽喉，暗月撼地熊的巨锤则将试图顽抗的头目砸成肉泥，血溅在梁柱上，像开了一朵朵妖异的花。

最后一个神风堂成员倒下时，西侧厢房的窗纸突然破了个洞，一道瘦小的身影翻了出去——是秦燕山的大执事秦奕，他黑袍上沾着血，手里还攥着半块染血的令牌。

“林风！夺刀灵、杀堂主之仇，今日我记下了，他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秦奕的吼声在夜色中回荡，很快消失在山林里。

林风没有去追，只是将神风堂打手，还未喝完的酒，倒在了神风堂的梁柱。一道火焰自他指尖飞出，落在了被酒浸透的梁柱上，火焰舔舐着血污，发出滋滋的声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他眼底的血色，神风堂也在这场大火后不复存在。

“我们先回去安葬王大伯。”林风声音低沉，“至于邪剑门和幽冥教……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的血，染红此方天地。”

远处的山峦阴影里，邪剑门门主在水晶球中望着，青云镇神风堂的火光，玄色剑袍上的血色暗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宝座前的张应龙等人低声问：“门主，秦奕跑了，要不要……”

“不必。”门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让他去吧。神风堂于我邪剑门的作用来说，并不大。况且，血债，总要用血来还才有意思。”他转身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血月溟潭仍在沸腾，血水映着血月，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世间的杀戮与仇恨。而那把失踪的邪神之钥，或许正藏在某个染血的角落，等待着下一场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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