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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废土医者（第1页）
黄沙漫过华尔街的残垣断壁，将青铜色的街牌“wallStreet”啃噬得只剩“wall”几个扭曲的字母。曾经象征财富的铜牛雕塑如今只剩半截牛角，角尖挑着一个生锈的输液瓶，瓶中墨绿色的液体随着风沙摇晃，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
傅寒声踩着没过脚踝的沙砾前行，每一步都陷进混杂着青铜币碎片的淤泥里。他的天医瞳早已开启，视野中，整座废墟都被一层淡金色的功德薄雾笼罩——那是无数患者临终前的执念凝结而成，却被某种力量扭曲成了枷锁，牢牢锁着废墟下的亡魂。
“那边有动静。”傅寒声的银针在掌心轻颤，指向华尔街5号的方向。那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夹杂着压抑的嘶吼。
他悄然靠近，躲在一栋倾斜的写字楼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围着三只半人半兽的怪物，手中的手术刀反射着寒光。那些医生的白大褂前襟绣着银色的天平标志，背后却用鲜血画着青铜门的图腾——这是幸存医生组建的“手术刀骑士团”。
“动作快点！这只穷奇化患者的胆囊能换三升净化水！”为首的医生嘶吼着，手术刀精准地刺入怪物的腹腔。他的刀刃刻着江氏集团的双蛇LoGo，刀柄缠绕着《资本论》的书页碎片，碎片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怪物发出凄厉的哀嚎，鳞片下渗出的血液在地面凝成微型的K线图。傅寒声注意到，这怪物的脖颈处有一个淡金色的印记——那是他曾经种下的功德印记，显然是门奴瘟疫的幸存者。
“你们也是医生？”傅寒声的声音冰冷如铁，银针瞬间射出，精准地挑飞为首医生的手术刀。
骑士团成员瞬间警惕地转身，他们的瞳孔里都闪烁着青铜色的光：“是傅寒声！江总悬赏的目标！”有人突然大笑，“抓住他，我们这辈子都不用缺水了！”
傅寒声的天医瞳扫过他们的白大褂，目光在某个细节处骤然凝固——这些人的内衬里，竟用金线绣着江氏的隐形LoGo，LoGo边缘还绣着一行小字：“基因序列编号：Fh-001”。
“原来你们是江氏的刽子手。”傅寒声的银针在掌心凝成光网，“用患者的器官换水源，这就是你们的‘医者仁心’？”
“少装清高！”之前被挑飞手术刀的医生怒吼，“现在的世界，要么成为猎人，要么变成猎物！你以为你救的那些人还能活？他们早就成了青铜门的养料！”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青铜门烙印，“看看这个！是江总给我们的‘恩赐’，能让我们在废土活下去！”
傅寒声的目光落在他掉落的手术刀上，刀柄末端刻着一行微缩文字：“傅寒声基因序列拍卖价：999万亿”。
心脏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这些医生早已被江氏洗脑，成为猎杀幸存者的工具，而自己的基因，竟成了他们争夺的悬赏品。
“你们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傅寒声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这些患者是门奴瘟疫的受害者，不是你们换水源的商品。”
“商品？”有人嗤笑，“他们现在是妖兽，是威胁！我们这是在净化世界！”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颤。骑士团成员脚下的沙砾开始下陷，露出一个漆黑的裂缝。裂缝中涌出浓郁的黑色雾气，雾气里传来无数亡魂的哀嚎。
“怎么回事？”有人惊恐地后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向裂缝。
傅寒声的天医瞳穿透黑雾，看见裂缝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那是青铜门内的医疗垃圾填埋场。场内堆积着如山的尸体，每个尸体的胸口都插着一根青铜针，针尾刻着的名字，都是第一部中被他救治过的配角。
“这是……”傅寒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认出了最上面的尸体——那是第一部中被他从车祸中救回的张叔，此刻他的胸腔被剖开，心脏的位置嵌着一块道琼斯指数残骸。
“救命！”骑士团成员在黑雾中尖叫，他们的身体正在透明化，黑雾中的哀嚎越来越密集，骑士团成员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傅寒声的天医瞳穿透他们的躯体，看见无数细小的青铜锁链正从裂缝中钻出，缠绕上他们的灵魂——那些锁链上刻着的，竟是他们猎杀患者时默念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只是每个词都被扭曲成了“掠夺”“献祭”等字眼。
“这是江氏的‘灵魂契约’。”傅寒声的声音带着冰碴，“你们以为猎杀妖兽能换水源，其实是在把自己的灵魂卖给青铜门。”
为首的医生突然凄厉地尖叫：“不可能！江总说这是净化！是为了人类延续！”他疯狂地挥舞着手术刀砍向锁链，却发现刀刃在接触锁链的瞬间开始融化，“我的手……”
傅寒声看清了他手掌的变化：皮肤下的血管正在变成青铜色的管线，指骨末端长出细小的齿轮，转动的节奏与纳斯达克的钟声完全同步。这是江氏基因改造的副作用——猎杀越多妖兽，自身就越接近“资本傀儡”。
“看看你们的刀柄。”傅寒声的银针指向其中一人掉落的手术刀，“上面刻着我的基因价格，可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骑士团成员们这才注意到刀柄末端的小字，有人突然瘫软在地：“999万亿……江总根本不是要悬赏你，是要用你的基因量产新的门奴！”
黑雾中，张叔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眶中流出黑色的泪：“小傅医生……救救他们……他们也是被胁迫的……”
傅寒声的心脏猛地一抽。他认出张叔胸口的道琼斯残骸上，刻着一行微缩的日期——正是他当年救治张叔的日子。这些被填埋的尸体，竟在用最后的残魂守护着什么。
“下面有东西。”傅寒声低喝，银针突然刺入地面。金光炸开的瞬间，黑雾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填埋场中央的景象：
一具巨大的青铜棺椁悬浮在尸山之上，棺盖刻着《太素脉诀》的全文，却被无数次贷危机合约碎片覆盖。棺椁周围，九根锁链分别连接着九个方向的尸体，每个尸体的手心都攥着一枚褪色的功德币——那是傅寒声当年赠予他们的谢礼。
“这是……”傅寒声的天医瞳剧烈刺痛，他看见棺椁内渗出的金色液体，与太素之源的能量波动完全一致，“太素之源的另一半！”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塌陷。骑士团成员惊呼着坠入填埋场，却在接触到金色液体的瞬间停止坠落——那些液体在他们脚下凝成光桥，光桥上浮现出他们曾经救治患者的画面。
“原来……我们也救过人……”有人泪流满面，白大褂上的江氏LoGo开始褪色，“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寒声的银针突然指向棺椁：“因为你们忘记了医者的初心。”他纵身跃下，落在光桥上，“这些尸体用残魂守护太素之源，不是为了让你们自相残杀，是想提醒你们——医道的本质是救赎，不是掠夺。”
光桥上的画面突然加速流转：骑士团成员们曾经熬夜抢救患者的疲惫身影，第一次穿上白大褂时的激动泪水，甚至有人偷偷给贫困患者垫付药费的窘迫……这些被资本异化的记忆，在太素之源的金光中逐渐清晰。
“我……我想起来了。”最年轻的医生突然跪倒在地，手术刀从手中滑落，“江氏用家人威胁我们，说不加入骑士团就注射妖兽基因……”他的白大褂彻底褪去青铜色，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t恤，上面印着“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字样。
棺椁上的次贷合约碎片在金光中簌簌脱落，露出下面的《太素脉诀》原文。傅寒声的指尖抚过棺盖，感受到里面澎湃的生机——这才是太素之源的完整形态，江氏当年故意将其分为两半，一半藏在青铜门内，一半埋在医疗垃圾场，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用它净化资本污染。
“想赎罪吗？”傅寒声的银针凝聚成剑，“帮我打开棺椁，用太素之源净化这些亡魂。”
骑士团成员们对视一眼，纷纷捡起地上的手术刀——这次，他们刀刃朝外，齐齐斩向棺椁的锁链。锁链崩断的瞬间，棺内涌出的金光如同瀑布，将整个填埋场笼罩。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在金光中缓缓坐起，他们胸口的青铜针化作点点星光，在空中组成傅寒声第一部中救治他们的画面。
“多谢小傅医生……”张叔的虚影在金光中微笑，随后化作一道暖流融入傅寒声体内。其他亡魂也纷纷颔首，化作金色的雨，滋养着填埋场的土壤。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再次震颤。填埋场边缘的黑暗中，传来苏晚晴冰冷的笑声：“真是感人的团聚。可惜，你们谁也走不了。”
傅寒声抬头，看见黑暗中涌出无数江氏的基因武者，他们的瞳孔都是绿色的K线图，手中的能量枪对准了光桥上的众人。更可怕的是，武者身后，一个巨大的青铜门虚影正在形成，虚影的中心，隐约能看见门钥婴儿的轮廓。
“江疏影的孩子醒了。”傅寒声的银针瞬间结成光网，“他需要太素之源完成最后的蜕变。”
骑士团成员们纷纷挡在傅寒声身前，手术刀的光芒在金光中格外耀眼：“我们欠这些亡魂的，今天该还了。”为首的医生回头一笑，“傅医生，带太素之源去南极，别让我们的牺牲白费。”
金光与能量弹碰撞的刹那，傅寒声抱着棺椁中的太素之源，纵身跃出填埋场。身后传来骑士团成员的怒吼与爆炸声，他回头时，看见他们的白大褂在火光中化作漫天白鸽，每只鸽子的翅膀上，都印着一枚褪色的功德币。
黄沙再次漫过华尔街，傅寒声的脚印很快被覆盖。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太素之源，晶体中隐约能看见骑士团成员的笑脸，还有江疏影临终前的眼神。
“放心。”他低声自语，加快了前往南极的脚步。远处的天空，青铜色的圆月正在扩大，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这片即将迎来终局的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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