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底寒雾尚未散尽,林渊踏着碎石缓缓上浮。丹田内四色灵气流转愈发凝练,而那缕与玉佩相连的器灵根气息,竟比入渊前强盛了三成有余。方才在玄冰壁前,青岚子残魂骤醒,虽只言片语,却让他对“器灵根”的认知深了一层——此根不仅能共鸣灵宝,更可借天地灵物淬炼己身,堪比另类的炼体法门。
“小子,那渊底玄冰蕴有‘先天金精’之气,你能借玉佩吸纳三分,已是天大机缘。”青岚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只是这气息外露,怕是会引来麻烦。”
林渊刚稳住身形,便见前方山道上立着三道身影。为首者青衫皂靴,正是九玄宗外门执事王通,身后跟着两名炼气后期的外门弟子,皆是一脸不善。
“林渊,你倒是好本事,竟能从断魂渊底活着出来。”王通皮笑肉不笑,三角眼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尤其在那枚半隐半现的玉佩上多停留了片刻,“此渊乃宗门禁地,你私闯禁地,按律当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林渊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弟子并非有意闯入,只是被妖兽追击,失足坠落罢了。”
“失足?”王通身旁的矮个弟子嗤笑一声,“谁不知道断魂渊底妖兽横行,你一个炼气五层,能从里头爬出来,怕是得了什么奇遇吧?”
这话正戳中王通心事。他本是接到林昊密报,说林渊身怀异宝,才特意守在此处。方才感应到渊底有灵气波动,更是笃定林渊得了好处。
王通上前一步,灵力自袖中溢出,化作无形威压笼罩过来:“既是失足,那便随我回执法堂说个清楚。你身上的物件,也需交由宗门查验,若有禁地之物,一并充公。”
林渊攥紧了拳头,玉佩在衣襟下微微发烫。他能察觉到王通灵力中夹杂着一丝贪婪的浊意,显然是冲着玉佩来的。
“执事说笑了,弟子身无长物,只有几件换洗衣物。”林渊缓缓后退半步,暗中催动器灵根。刹那间,腰间那柄寻常铁剑竟微微震颤,隐有剑鸣之声。
“放肆!”王通见他抗拒,脸色一沉,“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外门规矩!”
话音未落,他探手便向林渊胸前抓来,五指带着淡青色灵力,显然是动了真格。这一抓看似寻常,却封死了林渊左右闪避的方位,正是九玄宗基础擒拿法“锁灵手”。
林渊早有准备,脚下踏出入门时学的“踏雪步”,身形如柳絮般斜飘出去。同时并指成剑,引动丹田内刚吸纳的金精之气,注入手中铁剑。
“叮!”
铁剑与王通指尖相撞,竟发出金石交鸣之声。王通只觉指骨一阵发麻,眼中闪过讶异:“区区凡铁,竟能挡我一击?”
他哪里知道,林渊的器灵根已将铁剑中的杂质逼出少许,又借金精之气淬炼,虽仍是凡铁,却已胜似法器。
“有点意思。”王通眼中贪念更盛,“看来你这废物,确实藏了不少秘密。”
他猛地一声低喝,炼气九层的灵力尽数爆发,周遭空气仿佛凝固。两名外门弟子也同时动了,一左一右包抄过来,手中长刀带起凛冽刀风。
林渊暗道不好,以一敌三,尤其对方还有个炼气九层,硬拼绝无胜算。危急关头,他忽然想起青岚子曾说过,器灵根可引动灵宝护主。
不及细想,他将灵力悉数灌入玉佩。那枚温润的古玉骤然亮起青光,一道半透明的光罩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王通的锁灵手拍在光罩上,竟被弹得后退两步。
“这玉佩……”王通又惊又喜,“果然是宝物!”
就在他准备再次出手时,山道尽头传来一声冷喝:“王执事,围杀同门,成何体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女缓步走来,腰间悬着一枚银色令牌,正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苏清月。她身后跟着两名弟子,皆是神色肃穆。
王通见状,脸色微变:“苏师侄,此事与你无关,这是执法堂的公事。”
苏清月冷冷瞥了他一眼:“林渊师弟既是九玄宗弟子,便该交由外门长老处置,轮不到你私自动手。”她走到林渊身边,低声道,“跟我走。”
林渊心中一动,向苏清月点头道谢,随她一同离去。王通看着两人背影,眼中闪过怨毒之色,却终究不敢在苏清月面前放肆——毕竟苏家在九玄宗内门颇有势力。
待走远后,苏清月才开口:“你惹上王通,怕是麻烦不小。他虽不敢明着动你,但暗中使绊子的手段可不少。”
林渊拱手道:“多谢苏师姐解围,大恩不言谢。”
“不必谢我。”苏清月淡淡道,“我只是看不惯王通那副贪婪嘴脸。倒是你,从断魂渊底带出的金精之气尚未敛去,若被有心人察觉,怕是会引来更大的祸事。”
林渊心中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他连忙运转青岚子所授法门,将那缕金精之气沉入丹田深处,与器灵根气息相融。
“你身怀异宝之事,想必已被林昊传到王通耳中。”苏清月脚步微顿,“林昊近日在冲击炼气十层,据说已得了内门长老青睐,你多加小心。”
说罢,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林渊望着她的背影,又摸了摸胸前玉佩,只觉这九玄宗内,处处皆是暗流。而他这枚玉佩的秘密,显然已成为众人觊觎的焦点。
“青岚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玉佩中沉默片刻,传来青岚子凝重的声音:“王通不足为惧,真正麻烦的是林昊背后的人。当务之急,是尽快突破炼气六层,将那渊底所得的玄冰髓炼化,让器灵根再进一步……”
林渊深吸一口气,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九玄宗主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知道,自己的修仙路,从踏入这断魂渊底开始,便已再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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