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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双生裂痕（第1页）

【量子幽灵城】

实验室的基因保险柜开启时，小锚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封存舱里的发光流体不是物品，而是一个蜷缩的婴儿虚影——与他星环印记里的婴儿影像完全一致。

"基因共鸣警告！"微型程岩突然分裂成两个互相攻击的版本，"检测到时空连续性崩溃！"

新巴比伦开始闪烁。人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在实体与数据流之间切换。小锚挣扎着看向全息监测屏，上面显示宇宙常数正在剧烈波动——星族古籍记载的"双生守望者悖论"正在现实上演。

"锚与舵..."小锚的声带发出双重音色，"本就是一个灵魂..."

星环印记强制播放被封印的记忆：初代爱人的手术刀划过婴儿眉心，将意识海精确地分成两半。理性部分继续作为"小锚"培养，而感性部分则被注入空白克隆体——那就是"舵"的起源。

【图书馆里的影子】

记忆图书馆此刻沸腾如活物。那本无法打开的禁书悬浮在空中，书页无风自动。小锚看到令人心碎的记录：

-三岁生日，杜穆兹左手抱着小锚，右手对着空气摇晃拨浪鼓

-七岁训练日，杜穆兹总在射击靶场预留两个位置

-守望者成年礼上，杜穆兹致辞时突然对着虚空说："虽然舵今天不在..."

最后那片干枯苹果叶飘落掌心，触发的全息影像揭示终极真相：分离后的"舵"因情感过载陷入疯狂，杜穆兹不得不请求程霜封印相关记忆——包括他自己对小锚"另一半"的所有认知。

"所以黑暗面碎片..."小锚的星环突然锁定图书馆角落，"是你吗，我的影子？"

阴影中缓缓浮现的人形，赫然是另一个透明化的小锚，只是眼中流淌着星云般的泪光。

【露珠里的交易】

二代世界树的露珠在掌心颤动，表面浮现程霜潦草的手稿：

「透明化不是消除情感，而是将其转化为更纯粹的形式。但容器需要牺牲记忆锚点——那些让你之所以是你的瞬间。」

小锚突然明白被雾化者为何停止脉动。他们不是死了，而是进入了更深层的转化——所有个人记忆正在被提炼为纯粹的情感元素。此刻东区广场的三百座程霜雕塑，脸上都带着诡异的满足微笑。

"这就是程霜系统的真相..."小锚的左手开始透明化，"用记忆换永生？"

"不。"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用孤独换平衡。"

转身时，小锚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杜穆兹的数据残影正与自己的透明化半身对峙。而更远处，初代爱人的全息影像静静旁观，手中拿着两个相连的婴儿襁褓。

【歌声中的遗忘】

当小锚尝试唱完生日歌的第二段时，歌词里的星族古语开始抽取他的存在感。第一个消失的是左手的触觉，接着是童年记忆里母亲的气味。新巴比伦的居民们集体陷入茫然，他们围着广场中央的苹果树打转，仿佛在寻找某个永远想不起的人。

"存在感流失率37%..."微型程岩的声音断断续续，"警告...根系开始遗忘连接坐标..."

最恐怖的变化发生在世界树本体。树干上浮现的年轮正逐圈消失，就像有人用橡皮擦抹去历史。而随着每圈年轮的消失，对应时间段内所有被杜穆兹拯救过的时间线就会熄灭一颗星辰。

"停下！"透明化的"舵"突然冲上前，"你想毁灭所有他存在过的证明吗？"

两个半身相触的瞬间，爆发的能量波掀翻了记忆图书馆的书架。无数记载着杜穆兹事迹的书本在空中燃烧，灰烬组成一幅震撼的画面——幼年杜穆兹偷偷调换基因样本瓶，将"舵"的原始基因藏在了自己的星环印记里。

【背叛的救赎】

"是你...保存了我？"透明化的"舵"颤抖着触碰灰烬影像。

杜穆兹的数据残影终于发出声音："我背叛了初代的命令...因为看着锚与舵分离...比死亡更痛苦..."

初代爱人的全息影像突然活化，他手中的婴儿襁褓发出强光。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惩罚杜穆兹的背叛，却见他将襁褓轻轻打开——里面是两枚交织成双螺旋的种子。

"系统最终指令。"初代的声音首次带着温度，"当园丁学会珍藏野草...当剪刀愿意生锈...双子终将重逢..."

小锚与自己的透明化半身同时伸手，在接触的刹那，二代世界树的露珠突然飞起，将两人包裹其中。透过半透明的表面，能看到两个身影正在融合，而杜穆兹的数据残影微笑着开始消散。

"等等！"融合中的小锚拍打屏障，"至少告诉我...苹果树到底..."

杜穆兹的嘴唇开合，说出最后的密码。外界听不见声音，但整个新巴比伦的居民突然同时抬头——他们终于想起了遗忘之人的名字。

世界树的根系剧烈震动，所有被连接的时间线同时绽放蓝光。在光芒最盛处，浮现出3872个杜穆兹的虚影，他们齐声说出那句被所有文明传诵的古老谚语：

"花园最美的不是花...是园丁跪地除草时...膝盖沾上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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