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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泡影（第3页）
“……鞭……笞……其……魂！”
“……削……夺……其……寿！”
“……以……血……与……痛……”
“……铭……刻……时……序！”
“……此……乃……”
“……‘计……时……典……章’……”
“……万……物……皆……囚……于……此……牢……笼！”
“呼——啪！！！”
“铁律鞭”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尖啸！没有抽打任何具体目标，只是狠狠抽在祭坛坚硬的青石板上！
火星四溅！
石屑纷飞！
一道清晰、深刻、如同被烙铁烫过的鞭痕，瞬间烙印在石板上！鞭痕的凹槽里，仿佛有粘稠的暗红光芒在流淌，那是被规则之力固化的奴隶之血与时间怨念！
更恐怖的是，随着这一鞭落下，祭坛上那口简陋的漏壶，其滴水的速度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校准、加速！浑浊的泥水滴落得更加急促、更加响亮！
“滴答！滴答！滴答！”
如同密集的丧鼓！敲打在每一个奴隶和部众的心脏上！
而悬浮在骨筹身旁的那面血肉日晷盘上，由血痂和怨念凝结的晷针虚影，猛地投射出一道细长、暗红的阴影，精准地指向人皮盘面上某个刚刚被鲜血刻画的刻度！
“啊！”下方的人群中，一个奴隶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枯槁的手臂上，凭空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皮开肉绽的鞭痕！伤口边缘焦黑，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伤口中流淌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粘稠的、如同铁锈般的暗红液体！更可怕的是，他原本灰败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灰白！脸上的皱纹瞬间加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揉皱了！
他触犯了“计时典章”的铁律！也许是在骨筹宣布规则时，因为恐惧而慢了半拍跪下？也许是他呼吸的频率无意中与加速的漏壶滴水产生了“冲突”？无人知晓具体缘由！时间铁律的惩罚，冷酷、精准、不容置疑！
骨筹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陶醉的冰冷笑容。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时间的力量！这力量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流逝，而是握在他手中的鞭子！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闸刀！他用奴隶的骨、皮、血、寿，铸造了这柄新的权柄！这柄权柄，将和那毁灭权杖一起，成为他在这冰冷新秩序下生存的依仗！
“看……清……刻……度！”
骨筹扬起“铁律鞭”，鞭梢的骨铜晷针指向那血肉日晷盘上不断移动的暗红日影。
“听……清……滴……答！”
他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风刮过冰面。
“违……律……者……”
“下……一……鞭……”
“抽……干……你……的……寿……元！”
“让……你……化……作……祭……坛……下……的……枯……骨……尘……沙！”
“滴答！滴答！滴答！”
漏壶的滴水声，混合着血肉日晷盘上那暗红日影的移动，在“铁律鞭”冰冷的威压下，成了这片死寂祭坛上唯一的主旋律。时间不再是背景，它成了最冷酷的狱卒，用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每一个囚徒的灵魂。
草叶枯槁的眼皮似乎极其沉重地动了一下，浑浊赤红的眼窝深处，那点毒焰跳动得更加微弱，仿佛也感受到了这新的、名为“时间”的牢笼正在收紧。他的“王权”，在“铜律”、“兵器典章”和此刻的“计时典章”面前，已经薄如蝉翼，只剩下最后一点象征性的余烬。
祭坛角落，土根（秦霄）的意识残骸，早已被这接踵而至的冰冷规则冲击得粉碎。那枚核弹头权杖带来的毁灭信息流，如同超新星爆发，几乎将他仅存的、属于“秦霄”的碎片彻底湮灭。然而，就在这死寂的虚无边缘，在漏壶那单调、冰冷、如同丧钟般精准的“滴答”声中，一点微弱的、完全不同的“滴答”声，如同沉入深海的定位信标，穿透了无尽的黑暗和毁灭的噪音，极其微弱地……响了一下。
那声音……清脆、精密、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
不是陶器漏壶的浑浊水滴。
是……指针跳动？
是……石英震荡？
是……秒针划过表盘？
一个模糊到极致的画面碎片，如同风中残烛，在秦霄意识的最深处一闪而逝：
一只手腕。
一只干净、修长、属于现代人的手腕。
手腕上，戴着一只银白色的金属腕表。表盘简约，泛着冷光。纤细的秒针，正精准地跳动了一格。
“滴答。”
清晰无比。
这画面和声音只存在了亿万分之一秒，就被充斥意识的毁灭景象和漏壶的浑浊滴答声彻底淹没。秦霄的意识再次沉入冰冷、死寂的虚无，仿佛那只是毁灭风暴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泡沫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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