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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esp;&esp;一次是秘境入口打开之时,他一剑劈开空间,觉得人间人事都十分无聊目中无人,第二次是陪着暄安等比剑迟到的徐沐阳,寒风将脸刮的生疼,他懵懵懂懂地感受着另一人从期待到失落的情绪,第三次就是现在,和煦的春日,他与顾黎一起来祭奠死去的徐沐阳。

&esp;&esp;明明前些日子还鲜活的人,转眼就成了一方矮矮的坟墓。

&esp;&esp;耳边传来姗姗来迟的宋夫人压抑克制的哭声。

&esp;&esp;乔青阳忽然觉得很惶恐,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一伸手却只握住了溜走的春风。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悼念的情节都会伴随着细雨,乔青阳眨巴两下眼睛,便感觉到几点雨水顺着睫毛滴落下来。

&esp;&esp;好凉。

&esp;&esp;乔青阳哆嗦了一下。

&esp;&esp;头上却出现一把油纸伞,顾黎轻声哄他:“下雨了,我们先回去。”

&esp;&esp;剑今天格外听话,乖乖地站起来跟在顾黎的旁边。

&esp;&esp;油纸伞不是太大,尽管两人都身材修长,但好歹是成年男人,总归是显得拥挤。

&esp;&esp;乔青阳的小半边衣袖被打湿了,顾黎特意将伞往少年的方向倾斜,更是被淋到了半边肩膀。

&esp;&esp;如今虽然已是春季,但还依旧带着点寒意,被雨打湿的地方,风一吹就忍不住微微颤栗。

&esp;&esp;乔青阳想不太明白:“下雨了凡人都会打伞,但不管怎么打雨总会倾斜进来的,避免不了的事情费尽心机去规避它有什么意义呢。”

&esp;&esp;前方不远处是徐沐阳的坟墓,遵循他的意思,暄安将他葬在了覆水涯上。

&esp;&esp;宋夫人是昨夜才收到的消息,亲笔信还是暄安送去的。

&esp;&esp;她无力地抚摸着儿子冰冷的墓碑,美目里透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在她身边站着个五岁上下的稚儿,他年纪还太小,体会不到什么是死亡,但被母亲的情绪所感染,也小声抽泣起来,边哭边用力揪住宋倾的衣袖,懵懂又无助,小声安慰着:“娘亲不哭,娘亲不哭。”

&esp;&esp;顾黎收回落到这对母子身上的目光,按住乔青阳苍白的手心,声音浅浅听不出来太多情绪:“但打伞总是要比淋雨强的,就像两碗药,哪怕都不喜欢,青阳也会特意选择不那么苦的一碗。”

&esp;&esp;他的手其实也没有什么温度,手腕上冰凉微湿的晶石链子触碰到乔青阳,将人冰得清醒几分。

&esp;&esp;耳边压抑的哭声还在持续着,沉浸在悲痛中的人发丝被雨水淋得湿透也无从顾及。

&esp;&esp;乔青阳缓慢地眨眨眼,背后的长剑猛然飞出,金光闪过,一道坚硬透明的屏障无声地在墓前母亲的头顶形成。

&esp;&esp;它似乎将雨声和寒冷也隔绝了起来,乔青阳舒出口气,只觉得周身终于升起些温度。

&esp;&esp;“我明白了,”少年无意识地蹭了蹭好友的肩膀,将自己和顾黎挨得更近一些,汲取点难得的温暖,眸子终于亮起些神采:“就像我的剑鞘,哪怕知道就算找回来也可能不是本来的剑鞘了,但寻找总是要比等待好的。”

&esp;&esp;神君们没有教会的道理,乔青阳终于在人间的幻境中迟钝地触及了分毫。

&esp;&esp;但他们终究只是旁观者,表现地在过于悲伤也不可能比得过亡者家人。

&esp;&esp;也不可能比得过亲历者。

&esp;&esp;宋倾身上有着比很多男子更加坚定的毅力,短短半年失去儿子和丈夫,整个徐家的压力便压到了她单薄的肩上,她没有在坟前呆上太久,勉强掩藏住悲恸后便带着幼儿离开了覆水涯。

&esp;&esp;期间还提起精神对乔青阳两人,甚至是暄安表示了感谢。

&esp;&esp;暄安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脸上吊儿郎当大大咧咧的笑意永远地消失在了覆水涯。

&esp;&esp;宋母没有要徐沐阳的灵剑,只带走了儿子戴过的斗笠和一些衣物。

&esp;&esp;胥酌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锻造者本人的手上,古朴的黑石在剑把上轻轻摇晃。

&esp;&esp;他在徐沐阳的墓前站了一整个晚上,没有打伞,也拒绝了乔青阳的好意,独自站在雨中,像一尊腐朽老旧的石像。

&esp;&esp;“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看够了没有!”一道熟悉的苍老的声音没好气地在空中响起。

&esp;&esp;乔青阳回神,便发觉眼前暄安背影开始变得恍惚模糊,整个幻境在一瞬间扭曲起来。

&esp;&esp;“看够了就给老夫滚出来!”

&esp;&esp;乔青阳在眼前完全黑掉的前一刻,连忙慌慌张张地去抓住了旁边人的袖子。

&esp;&esp;历经八个多月,这场长得过分的幻境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

&esp;&esp;乔青阳从幻境脱离出来后,便连忙扭头去寻找顾黎,但低头却发现正被自己紧握住手不放的人,竟然李故。

&esp;&esp;他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甩开手,顾黎恰巧也在这时候清醒过来,见到少年疏离的眼神,愣了两秒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作懵懂惊讶样:“青阳?这里是哪里?我们从幻境中出来了吗?”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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