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很嫉妒,又很害怕,我……
&esp;&esp;没来参加考试的理由其实有很多,比如身体不舒服,比如忽然有急事,或者就是不想考了,但是裴襄就是无端觉得云岫的缺席不正常。
&esp;&esp;正是考试和上课的时间,校园里很安静,路上几乎看不见学生,裴襄出了教学楼被冬天的冷风刮了一脸,胸口一直奔腾的急躁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esp;&esp;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学校里就增加了执勤巡逻老师的人数和频率,如果真的出事,更可能是在校外。裴襄想起过去一个多月平静的夜晚,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重。
&esp;&esp;校门在白天都是关着的,裴襄轻车熟路地翻了墙出去,顺着回去的路飞奔起来,她飞快地掠过了少人的街区,径直向那条人少的小巷子跑去。
&esp;&esp;那条小巷子在白天也因为两旁的楼房而显得昏暗,她放慢了脚步,果然听到了很放肆的声音。
&esp;&esp;“总算是给我逮到了,啊?”
&esp;&esp;“行啊你,学会找保镖了啊,现在我看你怎么找!”
&esp;&esp;“不就要点钱吗,给了不就免挨顿打,怎么,脾气倒是见长啊?”
&esp;&esp;然后就是踢打声和闷哼声,熟悉而压抑的声音让裴襄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昨晚上的梦。
&esp;&esp;就算是痛苦,他也不能因为别人而痛苦。
&esp;&esp;可能是知道这次是趁虚而入,围堵的人只有两个,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摔倒在地的云岫,一脚接一脚地往他身上踢。云岫蜷缩着,闭着眼睛紧紧皱着眉,嘴角已经青了一块。
&esp;&esp;“真操蛋啊,现在怎么搞,这家伙现在嘴这么硬。”
&esp;&esp;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蹲了下来,一手扯住了云岫的衣领,“你还真能忍。”
&esp;&esp;云岫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人的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胖子的嘴还在一张一合,他只觉得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如果让裴襄看见的话,会不会让她的关心多一点,他能不能得到一点别人没有的心疼?
&esp;&esp;眼前昏花,他知道自己肯定死不了,准备闭眼的时候,模糊的视线里却忽然出现了一抹身影。揪着自己的胖子骤然发出一声惨叫,自己被重重扔在了地上,脊背和坚硬的水泥地面撞击,传来钝钝的疼痛,他却早就感知不到了。
&esp;&esp;裴襄,来了?
&esp;&esp;她怎么会出现?
&esp;&esp;云岫没有力气动了,他听到惨叫和逃跑的声音,以及裴襄很冷静的,报警的声音。
&esp;&esp;他被带去医院做了验伤和治疗,在这个过程中,裴襄一语不发,这让他感受到了无比的惶恐和失落,他躺在病床上,轻轻揪住了裴襄垂落下来的手指,然后握住。她没有抽离,但仍然没有说话。
&esp;&esp;他听着裴襄和警察的对话,自己被冷落在一边。
&esp;&esp;这一切发生的都和他想的不一样。
&esp;&esp;他本可以避开的,但是他故意去了。他真的就是一个疯子,不择手段地想留住身边唯一的光亮。
&esp;&esp;但他好像搞砸了。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恢复了寂静,云岫不敢睁眼,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害怕看见裴襄冷淡的脸,还是厌烦的表情。
&esp;&esp;但手里攥着的手指动了动,往外抽。
&esp;&esp;他死命地抓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esp;&esp;“还装睡?”
&esp;&esp;他不得已睁了眼。
&esp;&esp;裴襄坐在床边上,眼神清凌凌地看着他,让他愈加心慌。
&esp;&esp;“裴襄……”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成了什么样子,叫了个名字就断了。
&esp;&esp;“我很疼。”他撑着卖惨,这样的示弱让他从耳根起开始起了红晕。
&esp;&esp;“肯定疼啊,不过还好,都是皮外伤。”这话被推门而入的医生接了过去,他站在另一边问云岫,“头没被磕到,要紧地方都护住了,我给你开了药,回去记得擦。”
&esp;&esp;“谢谢。”云岫的声音低了下去。
&esp;&esp;“再观察一会儿,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回去了,床位比较紧张的。”
&esp;&esp;裴襄拿了单子去拿药,回来的时候看见云岫正眼巴巴盯着门这边,看到她进来才松一口气的样子。
&esp;&esp;“怎么忽然回去?”裴襄坐下来,说了今天对云岫说的第一句话。
&esp;&esp;“我,有东西忘记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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