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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百鬼夜行（第2页）
轰——！
几台强力鼓风机发出巨大的轰鸣，新鲜空气被强行灌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入口。污浊的气流被搅动，从入口和附近的缝隙中猛烈倒卷出来，带着更刺鼻的恶臭。
林默强忍着精神上的不适感（阴煞气息对感知的天然侵蚀），指着入口附近几处结构点对市政技术员说：“这里，这里，还有那边…这几处顶板相对薄弱，上方是废弃的花坛或空地。立刻组织施工，开‘天窗’！引入自然光和空气！阳光是最好的净化剂！”
“还有，”他指着入口深处，“组织清淤队，穿戴最高级别防护，深入清理积存多年的腐化物！在清理过程中，在所有大型交汇节点和死水区，大量抛洒生石灰！吸湿、杀菌、中和酸性秽气！”
他的指令清晰、简洁、基于现实工程手段，没有丝毫玄虚。市政技术员立刻记录，通过对讲机下达命令。很快，破拆机械的轰鸣声传来，废弃花坛的水泥顶板被凿开，几道久违的阳光如同金色的利剑，刺破了入口附近的浓重黑暗和阴冷！紧接着，穿着全封闭防护服、背着生石灰袋的清淤队员，在强力照明和通风设备的支持下，开始小心翼翼地进入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管网深处。
随着通风持续、天窗打开、生石灰抛洒，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骨阴冷感，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被新鲜空气和生石灰的味道冲淡！苏晚晴仪器上的能量读数，那刺目的红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平缓！警戒线外，原本惊恐不安的居民们，也渐渐安静下来，他们能明显感觉到，那股让人心头发毛、脊背发凉的“阴森感”…消失了！
“散了！那股邪风没了！”
“好像…没那么冷了？”
“我家小宝…烧好像退了点？也不说胡话了！”
人群中响起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恐慌的气氛开始被惊疑和一丝希望取代。
之前那个在人群外围直播驱鬼的“茅山大师”，此刻看着恢复平静的现场，听着周围居民的议论，再看看被警察和市政人员簇拥在核心、显然主导了这一切的林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的直播间弹幕早已炸锅：
“大师，鬼呢？被市政工程队赶跑了？”
“哈哈哈！生石灰驱鬼！学到了学到了！”
“人家这才是真大师！用科学手段解决灵异问题！”
“刷火箭的兄弟傻眼了吧？钱打水漂咯！”
“大师，要不您也去帮市政通通下水道？也算为民除害了！”
“茅山大师”气得山羊胡直抖，啪地关了直播，灰溜溜地收起香案桃木剑，在周围人群的哄笑声中，带着徒弟狼狈地挤出人群溜了。
“打脸！太他妈解气了！”陈浩看着那神棍落荒而逃的背影，乐得直拍大腿。
张副市长看着仪器上趋于平缓的数据，再听着居民们逐渐平复的情绪，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林默和苏晚晴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钦佩：“林先生，苏博士！太感谢了！你们这是…帮市里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啊！科学！这才是真正的科学态度和解决方法！”他主动伸出手。
林默与他握了握手，依旧没什么表情：“分内之事。后续清理工作务必彻底，定期维护通风口，防止淤积复发。”
“一定！一定！”张副市长连连点头。
趁着清淤队员在下方作业，苏晚晴在入口边缘，小心地用特制的、内壁镀有特殊金属薄膜的采样瓶，收集了几管逸散出来的、混合着阴煞气息的气体样本。瓶壁上瞬间凝结了一层冰冷的水珠。
“高浓度负离子、异常生物电残留、特殊的低温凝聚态…完美的‘阴煞’样本！”苏晚晴眼中闪烁着科研的光芒，小心地将样本瓶收好。
风波平息。
“百鬼夜行”的闹剧，最终以市政工程队的强力介入和科学解释而落幕。林默的名字，伴随着“用阳光和石灰解决灵异事件”的离奇说法，在旧城区居民口中悄然流传开来，带上了一丝“城市清道夫”的务实色彩，少了几分“钱半城事件”带来的神秘光环。这反而让林默感觉轻松不少。
回去的路上，陈浩开着焕然一新的面包车，还在兴奋地回味刚才打脸神棍的场面。苏晚晴则抱着她的采样瓶和仪器数据，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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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城市夜景。身体的疲惫感因为近距离接触阴煞而有所加重，但精神却异常清明。山鬼藤蔓在实验室里散发着微光，市政部门这条线意外搭上，苏晚晴的ProjectTianji又多了一份关键样本…
然而，就在面包车驶过一条昏暗的老街时，林默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巷口。
巷子深处，阴影晃动。一个穿着灰色旧夹克、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靠墙站着，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他似乎只是普通的行人，但就在面包车灯光扫过的瞬间，林默敏锐地捕捉到，那人的手指，似乎极其隐晦地对着他们车子的方向，凌空虚点了一下！
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僵硬和…诡异！
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窥探和审视意味的意念，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舔舐过林默的感知！
不是阴煞！也不是业力！而是一种…人为的、刻意的、带着某种特定目的的窥视！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脊背瞬间绷紧！
“耗子！停车！”他低喝一声。
陈浩下意识踩下刹车。
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路边。
林默猛地推开车门，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射向那个巷口！
巷子里，空无一人。
只有昏黄的路灯，将空荡荡的巷子拉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晚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默哥，怎么了？”陈浩探出头，一脸疑惑。
苏晚晴也警觉地抬起头：“发现什么了？”
林默站在车边，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空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冰冷窥视的感觉虽然一闪即逝，却如同跗骨之蛆，在他心头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阴影。
百鬼消散，人心鬼蜮的暗流，却似乎刚刚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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