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这是做什么?”老爷子看着孟安北送上去的东西,脸上不悦。
“爷爷。”孟安北一张脸比哭着还难看,“您生又菱的气不愿意见她,她没脸面再拿着这些。不敢说是退还给您,只能以转赠的方式,做为新年礼物,孝敬您老人家。”
秦梦一皱起了眉头,孟安北手里的那些是那一天老爷子送给卿又菱的东西,别的不说,那百分之一的股份她竟然也给退了回来。
“安北,你这是干什么?”齐芳急了,原本她挨了孟向明一顿训,今天这一顿饭她都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孟安北要把已经到手的东西再送出去,她就坐不住了。“你爷爷不过就是教训一下你媳妇,你用得着这么闹吗?”
“爷爷!”孟安北红了眼睛,“又菱现在还在外面站着,她身体弱,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要晕过去了,如果她做错了什么事我替她受了,你打我骂我都好……”
老爷子的脸色完全沉了下去,默不作声。
秦梦一知道,老爷子罚卿又菱,看着是在为她和孟南柯出气,但其实是在杀鸡儆猴。
“行了,让她进来吧。”老爷子终于松了口,“这些你也拿回去,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再说,那丫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训诫她,也是为她好。”
“好,谢谢爷爷。”孟安北连忙道谢,立马就朝外面跑,齐芳赶忙将那些东西收起来,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别人拿走。
秦梦一淡笑,挑了挑眉头。
不得不说,卿又菱是个用苦肉计的高手,她早已经将老爷子的个性摸得透透的,很清楚老爷子不可能再把这些东西收回去,但是一看到这些,他就会联想到她曾经的救命之恩,自然也就会念在那些情面上不再追究。
她转过头去看孟南柯的脸色,他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他表现越是平静,就越让她觉得他有所隐藏。
“你别看我。”孟南柯突然开口说了话,“也别乱猜,我什么也没想。”
秦梦一吓了一跳,这男人像是有读心术,怎么就知道她心里在嘀咕什么?
卿又菱一进来,大家便上去嘘寒问暖,秦梦一的眼睛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正好看见了一直站在角落的周叔,他一个人站在阴影处,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看着这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原本这里也有他的一席之地的,想到这里,他有些落寞。
是孟南柯先察觉到了周叔的存在,周叔看向这里的目光带着缅怀,实在让人动容,他刚想说话,就见周叔朝他摇摇头,嘴角还强撑着苦涩的笑。
一时之间,孟南柯的心中不忍,想法在脑海里转了几个圈,他自然是不能出这个头的,不说齐芳会拿话堵他,估计还会恶语伤人,直接将周叔逼走。
他身旁就是猛安北,孟南柯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眸子,低声道:“可怜了周叔。”
孟安北没听清楚:“哥,你说什么?”
孟南柯摇摇头没说话,眼神却穿过众人落在了周叔身上。
孟安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神顿时复杂,就算他心里再怎么怨恨周叔,可看到周叔在不见的这几天瘦骨嶙峋,到底是有些心软。
“爷爷,让周叔过来陪我们大家过最后一个年吧。”
他这话一出,餐桌上顿时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神情各异,一起看向了在角落里的周叔。
周叔没想到会突然提到他,他的眼神亮了亮,看到大家都看过来,站在角落里顿时有些局促,他身上衣服看起来像是挂在衣架上空荡荡的,紧紧几天没见,好像瘦的皮包骨了。
到底是陪着大家长大的老者,谁看了都有些情绪复杂。
“叩!”齐芳将筷子重重的掷在碗上,斥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心软,可人家要害的可是你爷爷!”
周叔的脸色刹那间白了白,却转瞬间对上老爷子的视线,两人的目光相接,他清楚的看到老爷子眸子中的复杂。
孟安北还想说话,却接到母亲警示的眼神,讪讪的噤声。
“不过就是一顿年夜饭,就算周叔真的做错了什么,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连这一顿践行饭都容不得吗?”秦梦一率先出头,眼神却看着老爷子,这件事,只要老爷子一句话。
可老爷子没看她,沉默着不说话。
“秦梦一,这里这么多孟家的子孙都没说话,你算哪根葱来为周叔出头!”齐芳一点都不顾及在场的所有人,直接黑着脸破口大骂:“周叔这件事你们夫妻两还没有洗清嫌疑,就这么着急为他说话,这用心让人很难不怀疑!”
孟南柯顿时沉了脸色,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到周叔艰涩的声音道:“我今天来是为了向老爷子告辞的。”
他眼中希望的光灭了,秦梦一更怒了。
齐芳冷哼一声:“要滚就赶紧滚,做出这种恶心的事,还有脸在孟家待这么久,真是死不要脸!”
用词简直恶毒,秦梦一听不下去了:“母亲,周叔好歹在孟家这么多年,你应该给他应有的尊重!”
“不过就是一条老狗而已……”齐芳的话还没说完,就触及到孟南柯冷冷的视线,那凶狠的模样吓了齐芳一跳,心虚之下,脏水顺势一泼。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就说你们和周叔的关系非比寻常,不然怎么这么维护这老狗!”
“三夫人,做错事的是我,你不用牵扯旁人。”周叔的语气冷硬起来,看向齐芳的眼神有了警告。
齐芳顿时噤若寒蝉,神情忿忿。
“多谢六少爷的好意,是老周不配,希望大家过个好年,不要为了我影响心情。”说完,周叔拎着箱子转身离开。
秦梦一看着周叔颇为狼狈的身形,压抑的怒意再也控制不住了,豁然起身,紧紧盯着齐芳的眼睛,厉声道:“周叔的事情,到底是谁指使他还尚且不明,你这么咄咄逼人实在可恶,你最好是祈祷这件事永远找不出幕后黑手,不然,我一定会让这个诬陷周叔的人付出代价!”
齐芳被她凌厉的气势恐吓住,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能露怯,被气到颤抖的指尖指向秦梦一:“你们看看她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你一个做人儿媳妇的态度吗?”
秦梦一一点都不肯示弱,两人针锋相对。
“都给我坐下!”老爷子沉声怒吼:“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头子!咳咳咳——”说完整个人都剧烈的咳嗽起来!
齐芳顺着台阶就下,秦梦一却依旧执拗的站着,为周叔讨回他应得的尊重。
孟南柯担忧的看向被气的咳嗽的老爷子,拉了拉她,示意她坐下。
秦梦一也知道自己气到了老爷子,平复了一下情绪,深深鞠躬赔礼:“抱歉爷爷,您别动怒,这件事是我太过激,我就先不碍您的眼了,我去送送周叔。”
说完她没听身后任何人的喊话,直接追着周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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