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是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惊醒的。
起初,她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梦里她站在黑湖边,周围全是人鱼,而她在拼命找厕所。但很快,她意识到这不是梦。她的膀胱正在发出尖锐的抗议,仿佛下一秒就要起义。
“梅林的蕾丝袜啊”,她在绷带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试图用外公教的“沙漠冥想术”转移注意力——想象自己是一株仙人掌,在撒哈拉沙漠吸收晨露……
三秒后宣告失败。仙人掌都要被尿憋炸了。
“梅林的胡子啊——”她小声哀嚎,试图挪动身体,却发现绷带把她裹得像只待烤的香肠,连翻身都困难。
她小心翼翼地感受了一下身体各个部位,手指?能动。脚趾?也没问题。肋骨、肩膀、膝盖……似乎都没什么疼痛感。但问题是,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完好无损”。万一斯内普只是用魔法屏蔽了她的痛觉呢?万一她其实断了几根骨头,只是被绷带强行固定住了呢?
“要是现在乱动,肠子会不会掉出来?”她惊恐地想象着自己一挣扎,内脏“哗啦”一声洒满床单的画面。
铃铛就在床头柜上,离她不到一臂的距离,如果她的手能伸出来的话。
艾莉丝深吸一口气,开始像条搁浅的人鱼一样在床上扭动。
不行,顾不了那么多了,小腹的紧迫感让她觉得肠子掉出来大不了再安回去,还是这个最重要!
她先尝试侧身,结果绷带太紧,整个人像块木板一样直接翻了过去,“砰”地一声砸在床垫上,脸埋进了枕头里。
“唔唔唔——”她闷哼着,像只被翻过来的乌龟,徒劳地蹬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腿。
第二次尝试,她决定用更科学的方法——像毛毛虫一样拱动。她绷紧腹部肌肉,一点一点往前蹭,结果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床边缘,差点栽下去。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紧急刹车,绷带摩擦床单发出刺耳的“呲呲沙沙”声。
第三次,她决定采用“滚雪球”战术。她缩成一团,利用惯性让自己滚向床头,结果力道没控制好,“咚”地一声撞上了床头板。
“嗷!”她痛呼一声,眼前金星直冒。
铃铛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
“最后一次,”她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再失败我就——”
她没想好“就”什么,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绝望了。
深吸一口气,她像条搁浅的鲸鱼一样,用尽全力向前蠕动,终于让脑袋靠近了铃铛。她仰起脖子,对准铃铛——
“咚!”第一次,没响。
“咚!”第二次,铃铛晃了晃,但依然沉默。
“咚!!”第三次,她用尽毕生力气,一头撞了上去——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地窖里显得格外刺耳。艾莉丝如释重负地瘫在床上,额头红了一块,但心里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门被猛地推开,斯内普的黑袍像蝙蝠翅膀一样翻涌进来。他的目光扫过床上扭成奇怪姿势的艾莉丝,眉毛高高挑起,视线扫过盖的严实的装着袖扣的盒子。
“我假设,”他的声音比北极的寒风还要冷,“你不是在试图用脑袋演奏交响乐?”
艾莉丝涨红了脸:“教、教授,我需要……呃……”
“说重点,威尔斯。”
“教、教授!”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大脑飞速运转——总不能直接说“我要上厕所”吧?那也太……
“我能拆绷带了吗?”她最终挤出一个干巴巴的问题,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狼狈。
斯内普的黑眸微微眯起,视线从她可以媲美韦斯莱红发的脸扫到不自然地扭动的腰部,最后定格在她从绷带里露出来的微微发颤的指尖。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抬起魔杖,轻轻一点——
“唰!”
绷带像活过来的蛇一般自动解开,一层层从她身上滑落,堆在床脚,露出她原本的校袍。
艾莉丝愣住了。
她的衣服……根本没换?
谁家治疗缠绷带会连衣服一起裹进去啊?
“这……”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先吐槽绷带缠法,还是该质疑医疗流程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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