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部的清晨被蝉鸣切割成碎片,双叶幼稚园的红砖围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橘色。林哲背着帆布包,踩着塑胶跑道上跳跃的光斑走向校门。空气中飘着玉兰花的甜香,混合着早餐摊传来的酱油味,远处传来校车叮叮当当的铃声——这原本该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上学日。
校门口,园长先生穿着标志性的绿色熊装,正挥舞着毛绒爪子和小朋友们打招呼。他肚子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声响,在晨间的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林哲刚要鞠躬问早,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震动,像是有人在用力跺脚。
“注意!屁屁星人即将占领地球!”熟悉的怪叫刺破空气。林哲浑身汗毛倒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看见一团红色身影从他头顶飞过。小新不知何时爬上了校门旁的樱花树,此刻正张开双臂做降落状,红色恐龙睡衣的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
“新之助!”松阪老师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她穿着新烫的卷发,胸前的珍珠项链随着剧烈的动作叮当作响,“快从树上下来!这样太危险了!”
但小新充耳不闻,“噗通”一声落在软垫上,立刻摆出标志性的扭屁股姿势。他的小短腿左右扭动,圆滚滚的肚皮随着动作起伏,嘴里还发出诡异的电子音效:“哔哔哔——检测到愚蠢人类!启动屁屁攻击模式!”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排队的小朋友们瞪大眼睛,握着书包带的手指关节发白;送孩子的家长们纷纷掏出手机录像,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就连园长先生都愣住了,熊爪僵在半空,脸上的微笑逐渐凝固。
“这位小朋友……”园长先生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能不能先好好……”
“锁定目标!”小新突然冲向园长,肉乎乎的手一把抓住熊装的尾巴,“发现伪装成熊的外星人!准备发射屁屁激光——”说着,他撅起屁股对着园长的后背,有节奏地扭动起来。绿色熊装的绒毛被气流吹得翻飞,园长先生呆立当场,活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玩偶。
“住手!”松阪老师尖叫着冲过去,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密集的鼓点。但她刚抓住小新的衣领,这孩子就突然挣脱,顺势抱住林哲的大腿:“小哲!快加入屁屁星人军团!我们一起统治世界!”
林哲只觉头皮发麻,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新拽着转了个圈。六岁孩童的力气出奇地大,他踉跄着失去平衡,慌乱中摆出了和小新如出一辙的“大象”姿势——一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在两腿间晃荡。
“快看!小哲也叛变了!”小新兴奋地大喊,“现在我们是屁屁双煞!”他突然抓住林哲的手,两人开始同步扭动屁股,动作整齐得像是经过排练。
这诡异的画面成了导火索。原本目瞪口呆的小朋友们突然爆发出欢呼,妮妮第一个冲出来,双手叉腰模仿小新的动作;正男躲在风间身后,偷偷跟着晃动屁股;就连一向高冷的风间都涨红着脸,镜片后的眼睛闪着跃跃欲试的光。阿呆则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饼干,边吃边有节奏地点头,鼻涕随着动作一甩一甩的。
“大家冷静!”吉永老师举着点名册冲过来,向日葵发饰歪到了一边,“这不是晨间问好该有的样子!”但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哔哔哔”声中。整个校门口变成了“屁股外星人”的狂欢现场,小朋友们扭动的屁股在阳光下此起彼伏,活像一片粉色的波浪。
家长们彻底笑疯了。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手机镜头抖得像筛子;有人掏出纸巾擦眼泪,嘴里念叨着“这幼儿园太值了”;就连平时最严肃的上班族爸爸都忍不住咧开嘴,偷偷跟着节奏晃动肩膀。
“够了!”松阪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她抓起校门口的扩音器,“都给我停下!立刻排好队!”尖锐的电流声刺破空气,小朋友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红着脸回到原位。小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眼疾手快的美伢一把捂住嘴——不知何时赶来的野原太太正举着购物袋,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林哲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只觉得双腿发软。他看着自己歪掉的名牌,还有满手的汗,突然意识到校服裤上不知何时沾了片樱花花瓣。再抬头,发现园长先生正用熊爪扶额,肩膀微微颤抖——这位平时威严的园长,此刻竟然在憋笑。
“咳咳。”园长先生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今天的问好仪式……非常有创意。但是下次,还是希望大家用更传统的方式打招呼。”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压抑的笑声中。
林哲跟着队伍走进幼儿园时,听见身后传来家长们的议论。“这幼儿园氛围真好,孩子们都好有活力!”“那个扭屁股的小男孩太可爱了,我家孩子回家肯定要学!”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想:在春日部,大概连“社死”都能变成一场全民狂欢。
教室里,吉永老师正在重新整理被弄乱的点名册,松阪老师气呼呼地补着口红,而小朋友们还在兴奋地讨论刚才的“屁屁大作战”。林哲坐在座位上,看着胸前歪掉的徽章,突然笑了。或许这就是双叶幼稚园的魅力——在这里,任何荒诞的事情都能被包容,任何天马行空的想象都能找到共鸣。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教室的黑板,林哲翻开课本。书页间夹着一片不知何时飘进来的樱花,粉白的花瓣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场闹剧的温度。他知道,在这个永远充满惊喜的春日部,明天一定还会有更不可思议的故事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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