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进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记得的内容:“那批货的话,我们想要大概三百左右,价格您先报,我们再商量,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之后再说……”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也直接说了,价格跟你和百货大楼的一样,这样你也不会觉得我故意坑你,还能有个比较。”
“行,行吧,那我回去跟领导商量一下。”朱进已经被李飞的气势压得不敢多待,只想赶紧离开找闫解成商量。
要知道他一直是个小厂的主管,平时靠收回扣过日子。这次要不是因为闫解成拿到了他的把柄,他也不敢这么大胆地来这儿。
李飞心里清楚朱进在想什么,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个消息,心想这年月,能把人养得肥头大耳的,不是家里有钱就是这种吃回扣的。
“不用这么急,我想你来的时候,你们领导应该已经跟你商量过了吧?你就不想再跟我详细谈一谈?”李飞慢悠悠地说,好像这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里琢磨着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被李飞发现了,要是真被发现了那就完了,这可是要坐牢的大事。闫解成你可真是要害死我。
李飞看着朱进脸色发白,忍不住笑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戳破道:“朱同志,你怕我怕成这样?怎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差?没事吧?要不要我让杨助理去叫个医生过来?”
“不用,我没事,只是忽然肚子不舒服,不用麻烦别人了。”朱进像被吓了一跳似的,立刻站了起来拒绝。
“那我们继续?”李飞狐疑地问。
“好,你想跟我继续谈什么?我跟你好好谈。”朱进没办法,只能认命,硬着头皮上,至于会不会暴露,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嗯,我想问问你,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卖命帮他办事?”
“或者说,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李飞直截了当地问,完全没理会朱进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进了局子,你的家人们怎么办?啧啧,想想都觉得可怜。”
朱进在李飞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惊得呆在原地,更别说后面那些话,简直让他眼前发黑,差点就晕过去了。
朱进扶着桌子,慌乱地问:“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为什么这么肯定你是被人指使来的?”
李飞用手指敲着桌子解释:“其实我本来打算先不直接揭穿你,想和你多玩一会儿再说。但你今天的一举一动让我觉得再继续下去,我反而显得太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朱进一脸疑惑。
李飞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杨兵,挑了挑眉,示意他该上场了。
杨兵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终于轮到自己出场了。他早就看自家厂长那副样子不顺眼,现在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我们厂长的意思是,之前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还不错的对手。可一看见你,就觉得你蠢得不行,就算不想早点揭穿也得揭穿,不然我们厂长岂不是更傻?”
看着朱进脸色越来越难看,杨兵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要不是怕他真被气出病来,他真的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朱进。
“不过我们厂长还是给你留了条活路,不然也不会这么直白地告诉你其中的利害。说实话,你真是够蠢的,跟你说几句都觉得自己掉价。”
杨兵说完,嫌弃地瞥了朱进一眼,看他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顿时明白为什么厂长老喜欢这样阴阳怪气、揭人老底了,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今天李飞让杨兵这么一闹,简直就像给自己找了个口才不输自己的替身,只要一个眼神,杨兵就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并执行到位。
此刻朱进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李飞都担心他下一秒就要脱水了。
李飞对杨兵说:“你去给朱同志倒杯淡盐水来。”
杨兵看了看已经被“洗过”的朱进,点点头出去准备。李飞平时就备着这些急救用品,所以不用去食堂拿盐。
不一会儿,杨兵端着水回来,一边递过去一边说:“来,先把这杯水喝了,别让人看见你挺着进来,结果横着被抬出去,那对我们轧钢厂的名声可不太好。”
朱进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木然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结果被热水烫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他再看向李飞,就像是看到妖怪一样,吓得连连后退。
李飞笑着问:“你看见什么了?怎么跟见到怪物似的,要不是我知道你怕我,我还真以为我多吓人呢。”
李飞差点就把那个字说出来了。在那个破除旧思想的年代,要是真说出来,被有心人举报,他肯定会被抓去批斗,就算是大领导来了也保不住他。
朱进心里害怕极了,思茅没注意到李飞的异样,反而颤抖着说:“你……你别笑了,我不跟他合作了,你能不能放了我,也放过我家里人,我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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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其实我也懒得对你动手,你不过是我们之间斗争里的一个小角色罢了。”李飞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吗?”朱进半信半疑地看着李飞,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但什么都没发现。他现在已经不敢再赌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家里的老母亲。
“我们厂长才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杨兵一脸不屑地说。
“那李厂长,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放过我?而且我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你们发现了,应该还能挽回吧?”朱进小心翼翼地问,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劲头。
“也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帮我传个话就行。”李飞说。
朱进急切地问:“什么话?”
“你告诉后面那个姓闫的人,一次两次,没有三番四次。如果他还打我厂子的主意,我就亲自送他一程。”
“当然,至于在我名下的事,我还挺期待他再来挑衅,这样我的生活也有趣些,不然太无聊了。”
李飞笑眯眯地说着最狠的话,把对面两个人吓得直发抖,尤其是朱进,已经被吓得快到崩溃边缘了,被李飞这股气势直接吓出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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