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宝呆愣愣的任由元珏亲吻她的脸庞,心底那句‘我要’几欲破口而出。
手机却在关键时刻打破了满室的暧昧。
元珏黑着脸看苏棠宝接电话,恨不得顺着听筒去宰了对面的人。
挂断电话,苏棠宝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甚至多了些麻木,她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仿佛对这个人间不再留恋。
元珏心底发慌,连忙抬手拉她,柔声问:“怎么了?”
苏棠宝抬头,惨白的面容上,一双漆黑的瞳眸在灯光下格外幽黑,她眼中毫无波动,如同没有灵魂的布偶,格外的渗人,“有事情做,要一起吗?”
毫无意外,苏棠宝去哪里,元珏就会跟去哪里。
十分钟后,元珏开着一辆普通的大众车,副驾驶上,坐着一位长发姑娘。
元珏从后视镜里瞥了眼,踌躇再三,终于还是开口了,“妙妙,不用再化了,我觉得,就算之前跟你很熟的人,现在见到你,应该也认不出来。”
“是吗?”苏棠宝放下手中的眉笔,镜子里,一字粗眉,铜铃眼,黄褐斑,大蒜鼻,血盆大口的长发女人,眨巴了两下眼睛,露出了猥琐又满意的笑容,“姑且相信你,你这样子,估计别人也认不出来。”
苏棠宝不止给自己变了妆,也给元珏整出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元珏无奈点头,悬着的心却一直没落下,“妙妙,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苏棠宝不答,反而说:“记住了,一会乖乖待在车里等我,十分钟后,如果我还不出来,你就把车开到后面的胡同口等我。”
“妙妙,你知道,我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危险中的。”
“啰嗦。”苏棠宝摆弄了下长发,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前面那棵歪脖子树下停车。”
元珏紧抿着唇没出声,黑色的轿车熄了火,融进夜色。
苏棠宝利落下了车,就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飘来一句若有似无的嘟囔,“放心,我不会有事。”
苏棠宝很清楚,元珏不会听话在车里等她,但想到里面的危险,她必须拖延一点时间。
她是打算让元珏看到她的真面目,却不想他受伤。
“笨蛋。”心里气着,可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上扬,元珏见苏棠宝身影消失在小胡同口后,随即下了车,悄然跟上。
虽然在渡世中动了手脚,可以延缓渡世对大脑的侵蚀,可苏棠宝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这一批次的渡世不会对人体产生其他影响。
刚刚她收到的照片,就是试验者出现幻觉疯狂伤害自己的情形。
通常,这种失败品,会被直接从这个世界抹去痕迹。
她必须赶在无极的‘清理员’之前,先从那个试验体上取到样本。
苏棠宝在贫民窟里一路狂奔,还没靠近那间破烂瓦房,就听里面传来凄惨的尖叫。
然而这样的声音,放在贫民窟中早就见怪不怪,没人会有多余的关心走出来看上一眼。
“啊,文芳,你怎么了?”
苏棠宝掀开破布帘做成的门,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一眼望到底的房间内,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瘫坐在角落里,一手在早就血淋淋的头皮上不断撕扯,一手在血肉模糊大腿上不断抠挖,目光呆滞。
尖叫声是从一旁干瘪的中年男人嘴中发出的,他看向突然冲进屋里的苏棠宝,像是见着了救命稻草,两只被吓到无力的麻杆腿,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硬是支撑着他跑了过来。
苏棠宝侧身躲过,劈手将男人打晕。
男人一倒地,苏棠宝连忙拿出针管在他身上抽出点血,又放试剂瓶里。
十几秒后,苏棠宝松了口气,她将人拖出屋子,放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返回屋子。
在屋里环视一圈,苏棠宝捡了块石头,朝角落的女人走去。
“文芳?”苏棠宝学着男人的语气喊了声,抬脚踢了踢女人的小腿,见对方毫无反应,这才弯下身子,她后背对着门,遮挡了唯一的光源。
伸手小心翼翼在女人眼前晃了晃,苏棠宝见她没反应,又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女人仍是毫无反应。
松了口气,苏棠宝开始在女人的身上摸索起来,不多会,掌心就感受到了一片黏腻。
掀开女人衣摆,就见干瘪的肚皮上有一处两指宽的伤口,正往外溢着几近黑色的黏液。
苏棠宝用棉棒沾了些,装进试剂瓶里,正准备起身走人,坐在地上的女人像是疯了般,猛地跳了起来,抬手朝身前的人抓去。
苏棠宝快速朝后退去,脚下突然被绊倒,她身子不受控制朝后仰去,身前又是那个疯女人乱抓的手,危急间,苏棠宝将手里的石头用力扔出去,然而被打破脑袋的女人,却丝毫没有停顿,尖锐的指甲已然到了苏棠宝面前。
苏棠宝避无可避,已经做好了被抓伤的准备,可下一秒,身子却被一股大力拉进坚硬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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