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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福建水师重建议（第1页）

泉州湾的古码头笼罩在晨雾中。李辰浩踩着湿滑的青苔石板，走向那片被当地人称为"鬼船坞"的废弃船厂。三天前，他从一个老渔民口中得知，这里沉睡着郑成功时代留下的战船。

"大人小心，"老渔民郑阿公提着油灯在前引路，"这地方几十年没人来了，木板都朽了。"

穿过一道半塌的砖墙，眼前豁然开朗——十二艘巨大的帆船静静地躺在干船坞中，船身覆盖着厚厚的藤壶和海藻，像一群沉睡的巨兽。即使历经百年风雨，那些高耸的桅杆和宽阔的甲板仍能让人想象它们当年的雄姿。

"这就是国姓爷的战船啊..."李辰浩轻抚一艘船的龙骨，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郑成功收复台湾时，这支舰队曾让荷兰人闻风丧胆。

郑阿公的油灯照亮了船身上的刻字："同安号，这是当年旗舰！"

李辰浩眼中精光一闪。月望之夜迫在眉睫，福建水师在去年那场台风中损失惨重，现有战船根本无法抵御倭寇的新式战舰。若能将这批古船修复...

"郑阿公，这些船还能用吗？"

老渔民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三颗牙齿："大人别看它们这副模样，骨架可结实着呢！国姓爷用的都是百年铁杉，比现在的木头强多了。"

正说着，码头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勇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匆匆赶来："大人，郑老船匠请来了。"

郑世昌，福建最负盛名的船匠，祖上三代都为水师造船。老人不用任何工具，仅用手在船板上敲打几下，就露出惊喜之色："好木料！埋了百年都没虫蛀，难得啊！"

"郑老，"李辰浩直入主题，"若全力修复，三日之内能出海作战吗？"

郑世昌的眉毛拧成了疙瘩："大人说笑呢？寻常修船少说三个月..."

"倭寇三日后来袭。"李辰浩打断他，"若不能，我只好下令烧毁这些船，免得资敌。"

这一激将法果然奏效。郑世昌跳了起来："暴殄天物啊！这可是国姓爷的船！"他绕着"同安"号转了三圈，突然站定，"若有五百工匠，日夜赶工，或可一试！"

消息传开，泉州城沸腾了。天还没亮，码头就挤满了人——不仅是工匠，还有普通百姓。妇女们送来家里备用的桐油；铁匠铺捐出所有铁钉；连孩童都帮着搬运工具。郑阿公更是献出了祖传的《东海针路图》，上面详细标注了闽台海域的暗礁与洋流。

"大人，"王勇抹着汗报告，"自愿报名的工匠已有八百，还在增加。"

李辰浩亲自指挥修复工作。郑世昌提出大胆方案：保留福船的传统水密隔舱结构，但在两侧加装炮甲板，每侧开十二个炮窗。这样既保持中式战船的稳定性，又能发挥西式侧舷齐射的火力优势。

"妙啊！"李辰浩赞叹，"但炮从何来？"

郑世昌神秘一笑："大人可听说过火龙出水？"

原来，泉州卫所仓库里竟存放着二十多具明初的"火龙出水"火箭发射架！这种曾被遗忘的火器可一次发射上百支火箭，射程达三百步，虽精度不高，但近距离海战中足以震慑敌船。

"好！全部装上！"李辰浩拍板，"再在船头加装两门大将军炮，专打敌舰桅杆！"

修复工作如火如荼。第一天，十二艘战船表面的藤壶和藻类被清除干净，腐朽的船板全部更换；第二天，新炮甲板结构完成，水密测试通过；第三天清晨，"火龙出水"发射架安装完毕，水兵们开始演练新战术。

李辰浩站在"同安"号的舵楼上，望着焕然一新的舰队。这些百岁战船仿佛重获青春，船首新绘的虎头纹狰狞威武，侧面炮窗整齐如牙齿。最引人注目的是主桅上重新升起的那面绣着"郑"字的大纛，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大人，"郑世昌忧心忡忡地走来，"刚收到消息，倭寇舰队已离开琉球，正向福建驶来。至少有三十艘战船，其中五艘是西式大帆船。"

李辰浩面色不改："我们的新船准备得如何？"

"同安号、海澄号、金门号三艘主力已可出战，其余还需半日。"郑世昌顿了顿，"但大人，就算全部完工，我们也只有十二艘，而且..."

"而且都是百年前的老古董？"李辰浩轻笑，指向港口另一侧停泊的几艘现代战船，"加上那七艘福船，我们共有十九艘。数量虽少，但有秘密武器。"

他所说的秘密武器，除了"火龙出水"外，还有郑阿公献出的海图。图上标注的几处暗礁和涡流区，正是李辰浩计划引诱倭寇进入的死亡陷阱。

日落时分，泉州城外的山顶烽火台燃起狼烟——倭寇舰队已至海峡中线！李辰浩下令全军登船，准备夜战。临行前，他意外发现码头跪满了百姓，最前面是那群帮忙修船的妇孺。

"大人保重！一定要打赢倭寇啊！"呼喊声此起彼伏。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塞给李辰浩一个香囊："娘亲说，这里面的符能保佑大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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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浩郑重接过，香囊上歪歪扭扭地绣着"必胜"二字。他单膝跪地，与小女孩平视："告诉你的娘亲，有你们相助，此战必胜！"

夜幕降临，十九艘战船悄然驶出泉州湾。李辰浩站在"同安"号甲板上，望着天边渐圆的明月。月望之夜，本该是团圆时刻，却将成为血与火的战场...

"大人！前方发现倭寇舰队！"了望兵的声音划破寂静。

李辰浩举起望远镜。月光下，黑压压的敌舰正呈楔形阵列驶来，其中五艘西式大帆船格外醒目，三层炮窗在月色中如同恶魔的眼睛。

"传令：按计划，诱敌至龙牙礁海域！"

随着旗语传递，清军舰队突然转向，装作惊慌失措地向预设海域撤退。倭寇果然中计，加速追来。当先一艘西式帆船甚至嚣张地升起血旗，船首炮喷出火舌，在清军舰队周围激起数丈高的水柱。

"再近些..."李辰浩紧握舵楼栏杆，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龙牙礁暗影，"再近些..."

当倭寇主力完全进入礁区时，李辰浩猛然挥下红旗："放火箭！"

刹那间，"同安"号两侧的"火龙出水"发射架喷出数十道火蛇，划破夜空扑向敌舰。其余清军战船也同时开火，上百枚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如流星雨般砸向倭寇舰队！

海战瞬间白热化。倭寇的西式帆船虽然火力强大，但在狭窄礁区机动困难；而清军的改良福船灵活穿梭，侧舷火炮与火箭交替射击。一艘倭寇帆船不慎触礁，船身倾斜，成了活靶子；另一艘被"火龙出水"击中帆索，燃起熊熊大火。

"大人！旗舰！"王勇突然指向右舷。

一艘悬挂着金色菊花旗的巨型帆船正突破重围，直扑"同安"号而来。船首站着个身披猩红大氅的武士，手中太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正是倭寇首领岛津义弘！

"转舵！左满舵！"李辰浩厉声命令，"所有火炮准备——"

两艘旗舰在龙牙礁边缘轰然相撞，木屑飞溅！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百年前的郑成功战船与倭寇的新式战舰，展开了决定东南海权的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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