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很快就离开了,并拒绝了萧冽邀她一起共用午膳的提议,她走后,萧冽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落寞。
……
洛倾瑶是完全没饿醒的,她的眼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坐在旁边的萧冽。他明明身着玄衣,该如锋利的刀剑一般锋芒毕露,但洛倾瑶却觉得他整个人都透露着孤寂和悲伤。
在她晕倒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洛倾瑶起身,她看着恍若陷入到沉思的萧冽,忍不住开了口,“萧冽……”
闻声,少年蓦然回头,眼底的脆弱情绪立刻消失殆尽,转为一片漠然,他张了张嘴,“你醒了?”
“萧冽,我饿了,”洛倾瑶说话的声音很轻。
“关我什么事?”萧冽冷着声回应,他心底还残存着烦躁之意。
“我……”洛倾瑶咬了咬唇,她对萧冽的态度感到莫名,她强迫性地挤出了一颗泪珠,眼中满含期待之色,“萧冽,你饿吗?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她的脸上满是乞求,好像如果他答应,她立刻就能像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开心起来。萧冽突然心底有点发涩,她对他,何尝不是相当于他对阿雪。
萧冽突然有了倾诉的冲动,他看着床上同样衣衫雪白的少女,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刚刚,阿雪来过了。”
“嗯?”洛倾瑶对他突然的话惊讶了一下,随即了然地想到,难怪萧冽心情又变得不好了。
“我告知了她教你习武这件事,”萧冽看着她,又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眼底满是旁人看不懂的复杂之色。
洛倾瑶看着他,尽管讶异他愿意主动开口承认,但还是被他的神情刺痛到了,洛倾瑶知道,他的心中装着另外一个人。
“她说要送你衣裙,”萧冽看着洛倾瑶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间有了怜爱感。他们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萧冽,我不会穿的……”洛倾瑶怕他生气,赶紧解释道,“我是第一天夸雪姐姐衣服好看的……”
她怕萧冽误会,虽然欣喜于有漂亮衣服,但她更在意萧冽的感受,大不了不在他面前穿算了。
萧冽没有错过她眼底的小心翼翼,他不是傻子,能看出来她眼底的情意和妥协,罢了,以后对她暂且宽容些吧。
“随便你……”萧冽闭了闭眼,他的声音发涩,“阿雪现在都不愿陪我用膳了。”
这才是他心情不好的重点,洛倾瑶终于知道了。她心底有些难过,难过于命运让她晚出现了这么多年,如今在萧冽的眼中她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萧冽,”洛倾瑶不想放弃,又担心操之过急,只能尝试着赌一把,她柔声请求道“求你,给我一个每天和你一起用午膳的机会。”
“随便你吧,”萧冽看着她苍白地小脸,许是因为方才的误会,亦或是不忍看她如此低姿态的模样,他没有拒绝。
欧耶,洛倾瑶忍不住在心里欢呼了一声,赌赢了,她脸上重新又扬起了笑容。
“我以后都会陪着你的,”洛倾瑶不忍看到萧冽浑身都孤寂的样子,她总觉得在面对慕容雪的时候,萧冽像一只孤独又无助的刺猬。
“呵”,萧冽似讽刺又似不屑,他的话冷如寒冰,“我需要你陪?”
洛倾瑶终于忍不住直接蹭地下了床,萧冽没帮她脱鞋,正好方便了她行动。
嘶,一动才知道,腿真疼,洛倾瑶强忍着酸痛直直地走到萧冽跟前,因他坐着,第一次她比他高。
她故意扯了一下萧冽的衣摆,撒着娇说道,“可我想要你陪嘛……”
果然,下一秒,萧冽脸上的冷漠孤寂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全部转为了愤怒,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吼道,“洛!倾!瑶!”
“我错了,”洛倾瑶飞速地松开了手,低下头,还偷偷抬眼看他。
……萧冽的火气彻底没地方发泄了,刚刚的悲伤难过一下子全无了,他深深地看了洛倾瑶一眼,良久长叹了一口气。
“走吧,带你去吃饭,”萧冽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他有时候真的拿洛倾瑶没办法。她总是在惹他彻底爆发的边缘蹦跶,多来几次,他的容忍度都提高了不少。
……
吃饭时,洛倾瑶看着萧冽一言不发的样子,想到如果下午还是扎马步,她真的受不住了,她试探性地问,“萧冽,下午我练什么?”
她保证如果他再说扎马步,她就抱着他的胳膊哭出来。
萧冽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心情都好了不少,甚至有了一股想逗她的冲动,“先扎一个时辰马步。”
“萧冽……”洛倾瑶立刻侧身靠了过去,哪知道对方的速度更快,闪开之迅速让她衣袖都没沾到边。
洛倾瑶懵了,她稳了稳差点跌到地上的身体,看着眼底一片戏谑的萧冽,眼泪瞬间掉就掉了下来,“萧冽,我真的不行的……”
萧冽沉默地看着她,她又哭了,怎么这么爱哭,他心底无端升起一股烦躁之意,又有点后悔刚刚故意逗她了。
洛倾瑶见他没有回应,眼泪立刻停止了,算了,哭也没用,她还是做好再次晕的准备吧。
“你的身体……”萧冽终于还是开口了,她哭了这么久,他终究升起了一点微薄的愧疚。
“天生的……”洛倾瑶刻意垂下双眸,整个人恍若被忧伤笼罩一般,她自嘲的笑了笑,“太医说,受到剧烈的刺激就会晕倒……”
其实洛倾瑶没说全,虽然临近十八岁大关,她的身体越发不好了,甚至每月都会发病一次,但只要他做解药,也没那么严重。
“你……”萧冽没想到她的身体如此破败,不能剧烈运动,对于学武的人来说,这身体和废了有什么区别?
难怪,她明明天赋不算差,剑术却如此稀烂。(其实不是,洛倾瑶自知身体是从及笄之后才开始的,并不影响小时候的基础训练,她练的不好纯粹是因为手笨。)
“萧冽,你别不教我...”洛倾瑶再抬头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她想伸手,最终又颓然地放下了胳膊,她的语气里满是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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