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虞窈打开门,霍昀青眉眼却闪过惊诧。
她见到的虞窈,双手沾着水,双脚穿着拖鞋,也似从水里淌过,在他身后,从浴室门到门口,留下一串水润足迹。
霍昀青低头看去,他脚上的拖鞋已经完全湿了,他的双脚实际就陷在水里,和泡水没什么分别。
“你在做什么?”霍昀青皱眉,“体温计量了吗?”
她先是担心他的体温。
“还没。对不起,我忘了。”虞窈装作无事发生,状似很冷静道,“你的衣服不小心掉在地上,脏了,我正在洗。
对不起啊,霍昀青。”
他一连道两回歉,神色也很抱歉。
对不起,我弄脏了你的衣服。霍昀青看不见的地方,虞窈抠着门把手。
总之完全看不出心虚。
反正他已经毁尸灭迹了,霍昀青一定什么都看不出来!
虞窈清纯精致的脸蛋,面色微红,耳朵也是滚烫,看起来还在发烧。
但似乎还在发烧的人,却因为她借给他的衣服掉在地上脏了,而在给她洗衣服。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霍昀青,此刻也生不起气来。
霍昀青:“我能进去吗?”
虞窈点点头,乖乖的,像点头的小兔子,很乖很乖。
路过虞窈的时候,虞窈转身,没干的头发丝滴落的水滴,掉到了霍昀青手背上。
“你先去床上坐着。”霍昀青瞄一眼虞窈湿漉漉的拖鞋。
“好。”因为之前干了坏事,虞窈现在实属不敢反抗什么,乖乖应声,乖乖去床上坐着,脱掉了冷汪汪的拖鞋。
穿时不觉得,此刻脱了才发觉,双脚都快被泡皱了。
毛巾擦去潮湿的冷意,也顿时觉得舒服许多。
霍昀青进了卫生间,视线在内一扫,扫过了洗手池里泡着的衣服,扫过泡着衣服的水没过池台边沿,还在不停往外溢出,也扫过了角落里挂着的贴身衣服,最后落在架子上。
她拿了干净的干毛巾,走出浴室,一块盖到虞窈头上,一块盖到虞窈脚上。
“先擦脚,自己擦干。”霍昀青嘱咐道。
“我让人送衣服过来。”她想了想代替虞窈作出决断,一边说,一边走出卧室,去小客厅拿手机,点了客房服务。
“你穿什么码?”霍昀青回过头问时,虞窈正在听话地拿毛巾擦脚。
“啊?”虞窈一愣,小声道,“什么什么码?”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又想起霍昀青是在帮他买衣服,眼神恍惚,立刻道,“xl。”
“里面的呢?”霍昀青神色平静,加了一个单,又继续问道。
“一,一样的。”虞窈现在是连看霍昀青都不敢看了。
“上衣和裤子都是一样的码数?”
“嗯,嗯。”虞窈一连恍惚地应了两下,才又道,“上衣可以小一码。”
霍昀青没再回话,加了单准备放下手机,回过头来虞窈还在擦脚。
也不怕擦秃噜皮。
霍昀青在这一刻,有些头痛地皱眉。
虞窈:“怎么,怎么了?”
霍昀青看着虞窈,虞窈也一直注视着她。此刻霍昀青脸上突然出现了失望或者说头痛的神情,虞窈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
霍昀青没说话,先去浴室取了吹风机,而外面的虞窈双唇越抿越紧。
眼睛干涩得要落下泪来。
突然想哭。
这下实实在在地想哭,只是因为霍昀青的一个眼神。
“不用擦脚了。”她来到他身前,“我帮你吹头发。”
霍昀青捡起先前被虞窈放在床上的干净的干毛巾,呼在虞窈头发上。
毛巾摩擦着发丝,短短的发丝从霍昀青指缝间滑过。
“霍昀青,对不起。”虞窈微微低着头,视线在站着的霍昀青腹部。他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忍下眼泪,怕自己哭,“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啊?”
“不算麻烦。没关系。”她回答了他的两个问题,去取吹风机。
又不是她妈,又不是她姐,又不是她爸,再怎么麻烦也连累不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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