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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实验室初成（第1页）
雪后畅春园的琉璃瓦泛着青玉光泽，林璃踩着积雪穿过牡丹台，腕间智能手环的蓝光在晨雾中划出淡痕。昨夜智能手环首次显示「时空能量稳定率89%」，这意味着实验室的建成将成为历史修正的重要坐标。她按了按袖口的琉璃密码锁——那里藏着康熙帝亲批的《格致轩物料清单》，明黄缎面在晨曦中微微发烫。
「姑娘，内务府的车驾还没到。」巧儿抱着牛皮纸袋跟在身后，袋口露出半卷《营造法式》，「库掌说耐火砖要等春耕后才能调拨。」
林璃停步，目光落在畅春园西厢房的地基上。昨日南怀仁神父送来的西洋水准仪还架在中央，黄铜镜筒上凝结着冰花：「去请四贝勒府的苏培盛公公，就说实验室缺的不是耐火砖，是西北军急需的望远镜镜片。」
鎏金暖阁内，库掌吴守中正在拨弄算盘，珊瑚珠子碰撞声中夹着炭火的噼啪响。林璃进门时，正看见他将耐火砖的调拨单往旁边一推：「林主事，不是咱家刁难，实在是京畿道的砖窑都在给八阿哥修园子......」
「吴大人可知，」林璃取出袖中琉璃镜片，阳光穿过镜片在账册上投出北斗光斑，「这镜片若用贵府的耐火砖烧制，可让西北军提前半个时辰发现准噶尔骑兵。」忽然压低声音，「四贝勒爷的火器营，可等着用这镜片校准炮镜呢。」
吴守中的算盘珠子突然蹦出几颗。他当然知道四贝勒胤禛掌管着西北军务，更清楚八阿哥胤禩的园子工程由索额图旗下砖窑承包。两难之际，窗外忽然传来马蹄声，苏培盛的尖嗓门穿透暖阁：「吴老头，四贝勒爷的加急文书！」
文书上盖着胤禛的「勤」字印，明言「畅春园实验室物料，着内务府优先调拨，贻误军机者，革职论处」。吴守中看着印泥未干的朱砂，额头渗出细汗：「咱家这就去查耐火砖库存......」
卫琳琅趴在临时搭起的木桌上，用算盘算着匠人籍贯。十三岁的少女指尖翻飞，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动：「先生，山东来了个会造简仪的老匠人，可他说女子不该抛头露面......」
「带他来见我。」林璃擦了擦琉璃压力仪上的积雪，这是她用齿轮和弹簧自制的测量工具，「就说皇上特许的格致轩，不分男女老少，只看手艺高低。」
老匠人李老头被巧儿半请半拽地拖来，看见实验室地基上的西洋水准仪，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这是郭守敬简仪的改良？」
「正是。」林璃指着水准仪上的刻度，「若您能把青铜部件换成琉璃轴承，精度能提高三成。」忽然瞥见他袖口的匠籍铁牌，「匠籍制度已由皇上特批暂缓，您的子孙可凭手艺脱籍。」
李老头的铁牌「当啷」落地。他不知道，这个提议将在未来十年改变整个匠人群体的命运，此刻却被琉璃轴承的构想吸引，颤抖着握住林璃的手：「老朽愿带三个徒弟入伙！」
南怀仁神父正在指导工匠安装耐火砖，忽然指着地基中央的凹陷：「林，这里需要承重柱，就像你们中国的斗拱......」
「用琉璃榫卯。」林璃展开图纸，上面画着中空的琉璃柱，内部灌铅以增强承重，「既符合《营造法式》的力学结构，又能耐受高温。」
神父的蓝眼睛亮了：「这是将哥特式拱顶与中国木构结合！」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索额图的人在砖窑放话，说您的实验室是『洋人的妖巢』。」
林璃摸了摸腕间的星图纹路，蓝光在耐火砖上投出未来实验室的立体影像：「那就让他们看看，妖巢里能飞出什么样的凤凰。」
胤禛的书房中弥漫着浓烈的墨香，仿佛整个房间都被这股香气所笼罩。他端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批注着《西北军饷清单》，笔尖在纸张上游走，留下一行行娟秀的字迹。
当他的目光落在“望远镜”这一项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手中的笔在这三个字上重重地划过，似乎对这个项目有些不满。
“你要的钛铁矿，本贝勒可以给，但实验室必须优先供应火器营的护目镜。”胤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璃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胤禛，她的手中拿着一个改良后的火绳枪模型。这个模型与普通的火绳枪相比，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处。枪管内壁贴着一层琉璃制的膛线，这是她最新的发明。
“四爷可知，”林璃将火绳枪模型轻轻地放在舆图上，然后指着枪管内壁的膛线说道，“这种枪管能让子弹的射程增加五十步，精度也能提高两成。”
胤禛的目光被林璃手中的火绳枪模型吸引住了，他的手指缓缓地划过那光滑的膛线，感受着它的质地和工艺。突然，他抬起头，直视着林璃的眼睛，说道：“皇阿玛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索党已经在御史台串联，说你‘聚众谋反’。”
林璃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所以，我需要四爷的火器营作为后盾。”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一个水晶棱镜，递给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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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实验室点火，若四爷能派二十名火枪手护场，胜过万言奏折。”林璃的语气平静而自信，仿佛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
胤禛忽然冷笑：「你倒会借势。」却提笔在调拨单上画了个圈，「记住，本贝勒要的是能实战的器物，不是洋人把玩的奇技。」
畅春园的琉璃窑前围满了人，除了工匠和侍卫，还有闻讯而来的御史台官员。林璃身着四品官服，袖中藏着康熙帝赐的黄马褂，在火盆前站定。
「点火！」
当火把点燃窑内的桑木，智能手环的蓝光突然暴涨。林璃看见时空裂隙的影像在火焰中闪现：未来的实验室里，卫琳琅正在调试蒸汽机车，而她自己身着龙袍站在太和殿上。
「快看！」南怀仁指着窑顶的测温锥，「1200℃，稳定如常！」
御史台的王御史脸色铁青，忽然指着地基：「地基没有按《鲁班经》选址，必有灾祸......」
「王大人可知，」林璃取出琉璃制的罗盘，指针正对着北极星，「实验室坐北朝南，偏东十五度，正是木星运行的吉利方位。」她忽然提高声音，「若不信，可让钦天监的张师傅来算上一算！」
人群中传来骚动，张师傅昨日刚被康熙罚来学算星象，此刻正躲在侍卫身后，哪里敢应声。
当窑门打开，第一块琉璃耐火砖出现在众人眼前：砖面光滑如镜，隐隐映出窑内的星图砖雕——那是林璃让人在砖心刻的二十八宿图案。
「此砖名曰『璇玑砖』，」林璃托着砖转向康熙所在的观礼台，「取意『天圆地方，格物致知』。」
康熙帝抚掌大笑，龙袍上的日月纹与砖面星图交相辉映：「好！朕命你用此砖重修长城烽火台，让准噶尔人看看，我大清的科技，便是他们的『天谴』！」
御史们面面相觑，王御史的弹劾奏折在袖中被揉成一团。林璃看见索额图的亲信躲在角落，正用朱砂在羊皮纸上记录，却不慌张——她知道，四贝勒的火枪手就藏在假山后，八贝勒的密探则混在匠人中间。
掌灯时分，林璃独自坐在实验室中央。智能手环显示「时空能量稳定率92%」，这是穿越以来的最高值。石墙上挂着新制的望远镜，镜片上的北斗刻度在琉璃灯下泛着微光。
「姑娘，」巧儿端来参茶，「八贝勒府送来了江南的石英砂，还有......」她压低声音，「何公公说，贝勒爷在琉璃窑刻了您的星图。」
林璃点头，目光落在实验台上的《格致轩规》：「匠人凭技进阶，不论出身；发明权属个人，可抵赋税」。这是她参照现代专利法制定的规则，此刻用小楷工工整整地刻在琉璃板上。
窗外传来南怀仁的拉丁语祷告，与远处四贝勒府的更声交织。林璃摸着腕间的星图纹路，忽然轻笑——她知道，这个看似小小的实验室，即将成为改变历史的奇点。当第一炉琉璃耐火砖运往西北，当第一个女匠人戴上工牌，当第一架望远镜对准木星，属于她的时代，正从畅春园的琉璃窑中，缓缓诞生。
深夜，林璃正在记录首窑数据，智能手环突然发出蜂鸣。蓝光在实验室地面投射出立体星图，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一个历史节点：
康熙五十年的黄河堤坝
雍正元年的军机处
乾隆朝的皇家科学院
最明亮的节点，是太和殿上空的琉璃华盖，那里标着「璃光女皇登基」。
她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狼嚎，那是四贝勒府的密信暗号。取出暗藏的琉璃镜，向西北方向连闪三下——这是约定的「硝矿数据已到」信号。
当笔尖落在实验日志上，墨水滴在「实验室初成」四字旁，晕染成小小的星图。林璃不知道，这个墨渍将在三百年后出现在《清史稿?科技志》的扉页，成为一切的开端。
雪，又开始下了。琉璃窑的余温融化了窗上的冰花，露出畅春园外的紫禁城轮廓。智能手环的蓝光穿过窗纸，照亮了琉璃瓦上的每一道棱线——那些曾被历史尘埃覆盖的棱线，正因为一个现代灵魂的到来，开始折射出全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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