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惨白,笼罩着余小麦疲惫的身影。窗外,墨蓝色的夜幕早已低垂,村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火早已熄灭,只剩下远处一两声犬吠,撕扯着这沉甸甸的寂静。她揉了揉酸胀发涩的眼角,目光重新落回摊开在桌上的记录本。密密麻麻的数据、曲曲折折的生长曲线图,还有那些她烂熟于心的解毒藤基因序列编码,此刻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模糊不清。她用力眨眨眼,试图驱散这层隔膜,可白天食堂里那场难堪的闹剧,还有陈向明那双沉静得让人心慌的眼睛,总是不合时宜地撞进脑海,扰得她心神不宁。
“呼……”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把胸中所有的烦闷都挤压出去。不能再拖了。她“啪”地一声合上厚厚的记录本,冰凉的硬质封面触在掌心,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低微的嗡鸣,衬得她的脚步声格外空旷。她关掉总闸,黑暗瞬间吞噬了房间,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斜长的、界限模糊的光斑。
推开基地那扇沉重的铁门,夜风挟裹着山野特有的凉意和草木湿润的清气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头脑微微一清。远处连绵的山峦只剩下模糊起伏的暗影,如蛰伏的巨兽。通往村子的路在脚下延伸,一半被月光漂洗得发白,另一半则沉在浓稠的阴影里。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鞋底摩擦着碎石子路,发出单调而突兀的“沙沙”声,在这过于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穿过一片稀疏的杂木林,前方就是村后那片更为浓密的竹林了。月光被茂密的竹叶筛过,只留下星星点点、细碎如银屑的光斑,勉强照亮脚下蜿蜒的狭窄小径。竹影幢幢,夜风吹拂,枝叶相互摩挲,发出连绵不绝、令人心悸的“沙沙”声,如同无数窃窃私语的鬼魅。余小麦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擂鼓般撞击着胸腔。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记录本,硬壳的棱角硌着手臂,带来一丝微弱的支撑感。她低着头,目光紧紧锁住脚下那片被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地面,只想快点穿过这片令人不安的幽暗。
“小麦妹子——”
一声沙哑、带着浓重醉意的呼唤,如同冰冷的蛇,猝不及防地缠住了她的脚步。
余小麦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她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就在前方几步远,竹影最浓重的地方,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斜倚着一根粗壮的毛竹,嘴里叼着的劣质烟头,在昏暗中一明一灭,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是刘老四!
他身上的酒气浓烈得几乎形成实质,混杂着一股汗馊味,隔着几米远就熏得人作呕。白天那身皱巴巴的廉价西装此刻更加歪斜,沾满了泥土,领口歪扭着,露出里面同样污浊的汗衫。他咧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烂牙,涎皮赖脸地笑着,那双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令人极度不适的光。
“嘿嘿,我就说嘛,咱俩有缘!”刘老四往前凑了一步,那股浓重的混合气味几乎扑到余小麦脸上,她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才没干呕出来。“白天那个小白脸,装得人模狗样,能护得了你一时,还能护得了你一世?”他喷着唾沫星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戾,“你一个寡妇,装什么清高?早晚还不是……”
余小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她猛地后退,脊背狠狠撞在身后一根冰冷的竹竿上,震得竹叶簌簌落下几片。竹竿粗糙的纹理透过薄薄的夏衣传来清晰的触感,硌得生疼。
“滚开!”她用尽全身力气尖叫出声,声音在寂静的竹林里显得异常尖利刺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和颤抖。她一只手死死攥着记录本挡在身前,如同脆弱的盾牌,另一只手慌乱地在口袋里摸索,指尖触到了钥匙串上那把冰凉的折叠小剪刀。她紧紧攥住,剪刀锋利的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病态的安全感。
“哟嗬!脾气还不小!”刘老四被她的尖叫激得更加兴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野兽般赤裸的欲望和恶意。他扔掉烟头,狠狠啐了一口,猛地张开双臂,像一座移动的、散发着恶臭的小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朝她扑了过来!
“啊——!”
余小麦的瞳孔骤然收缩,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她绝望地闭上眼,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攥着剪刀的手下意识地就要往前刺去!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撕裂夜色的闪电,带着凌厉的风声,猛地从斜刺里的浓密竹影中撞了出来!
来人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模糊的残影。没有呼喊,没有警告,只有一只骨节分明、异常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攥住了刘老四那只正伸向余小麦肩膀的肮脏手腕!
“呃啊——!”刘老四前扑的势头被硬生生截断,发出一声痛楚又惊愕的怪叫,身体被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余小麦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月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吝啬地洒下几缕清辉,刚好勾勒出挡在她身前的那个挺拔背影。那件在实验室里显得过于严谨的白大褂,此刻在夜风中微微拂动,衣角掠过她的手臂,带来一丝混合着消毒水和淡淡墨水的、令人莫名安心的气息。
是陈向明!
他侧对着她,下颌线在月光下绷得如同刀削斧劈般冷硬。他攥着刘老四手腕的那只手,手背上青筋微微贲起,显示出惊人的力道。刘老四那张油腻扭曲的脸因疼痛和惊骇而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嘴巴徒劳地张合着,却痛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陈…陈工…”刘老四终于从剧痛中缓过一口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本能的恐惧,“你…你怎么…”
陈向明没有看他,也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越过刘老四因疼痛而佝偻的肩膀,沉沉地落在了余小麦苍白如纸的脸上。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余小麦只觉得被他看得无所遁形,攥着剪刀的手心全是冷汗。
竹林死寂,只剩下刘老四粗重痛苦的喘息和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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