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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痛觉预警失灵（第3页）
苏清雪没有立刻回答。她仿佛被眼前看到的真相冻结了思维。过了好几秒，她才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叶红菱和李维的脸。那双曾经清冷如星、此刻却盛满了震惊与冰寒的眸子里，映出他们三个同样苍白的脸。
“‘净化’……”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不是瘟疫的净化。”
叶红菱的心猛地一沉。
“它的全称是：‘时空变量归一化终极解决方案’。”苏清雪继续说着，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力量，“目标……是抹杀。”
“抹杀一切被‘时枢’——也就是未来人最高决策核心——判定为‘可能导致未来走向错误分支’的时空变量因子。”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我们，“包括……引发这场‘错误未来’的源头——也就是我们那个时代，所有习练内力、拥有改变个体命运能力的‘武侠’存在本身。”
“什么？！”李维失声惊呼，猛地向前探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脸上的震惊远超过疼痛，“抹杀整个武侠时代？！就因为……因为练武的人可能改变历史？这他妈是什么狗屁逻辑！”
叶红菱浑身冰冷，感觉血液都凝固了。抹杀……整个时代？那些熟悉的宗门，喧嚣的市井，巍峨的山川……师父严厉却暗含关切的眼神，师妹叽叽喳喳的吵闹……所有的一切，都被判定为“错误”的“变量”？要被“净化”掉？
“不止如此。”苏清雪的声音打断了叶红菱的惊骇，带着更深的寒意，“‘净化’指令的最终执行方式……是时空锚定湮灭。”她看向李维，“还记得我们穿越时遭遇的时空乱流吗？那种足以撕裂一切物质存在的力量。‘时枢’计划在特定的时空坐标——也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关键节点——大规模投放‘时空锚定器’，强行固化、锚定那片时空区域，然后……注入足以引发时空结构崩溃的巨量负能量，将其彻底‘湮灭’，从时间长河中……彻底抹除。”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就像……用橡皮擦掉纸上一块碍眼的墨渍。干净，彻底，不留一丝痕迹。”
管道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李维三个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铅云堡其他区域的战斗轰鸣，此刻听来如同为某个即将被抹去的时代奏响的遥远丧钟。
抹除。湮灭。橡皮擦掉墨渍。
这几个冰冷的词汇在叶红菱脑海里疯狂冲撞，带来一阵阵眩晕般的恶心。大家豁出命追寻的真相，竟然是一纸针对整个故土的死刑判决书！那些活生生的人，那些山川草木，那些爱恨情仇，在“时枢”眼中，不过是历史书上需要被修正的“错误变量”？一股混杂着滔天愤怒和彻骨寒意的火焰，在我胸腔里疯狂燃烧，几乎要将我撕裂。
“狗屁的‘时枢’！狗屁的‘归一化’！”李维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管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落簌簌的金属粉尘。他眼睛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就因为他们自己把未来搞成了这副废土鬼样子，就要把责任推到几百年前的祖宗头上？就要把整个时代像垃圾一样扫掉？这他妈是哪个疯子想出来的终极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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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苏清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毫无温度、近乎惨淡的弧度。她眼中高速流转的数据光带骤然停滞，定格在一幅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时空流变模型上。那模型的核心，标注着一个冰冷的代号：ProjectZero。“或许吧。但更可怕的是，支撑这个‘净化’计划的底层逻辑……严密得令人绝望。”
她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仿佛触碰着无形的屏幕。我们看不到具体数据，但能感受到她声音里那份沉重如山的压力：“数据库里记载了‘时枢’演算的数百万条时空分支推演。在超过99.999%的推演结果中……只要存在内力武学体系，只要存在个体力量突破常规束缚的可能性……最终，人类文明的走向，都会无可避免地滑向战争、分裂、资源枯竭……直至我们所见的这片废土。而我们‘恰好’经历的那个瘟疫未来……只是其中一条相对温和的‘死路’。”
温和的死路？想起那个瘟疫肆虐、满目疮痍、最终被时空风暴吞噬的末日景象，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叫温和？
“所以，在‘时枢’冰冷的逻辑里，”苏清雪的声音像是结了冰，“彻底根除‘变量’本身，抹杀一切可能的‘错误’源头，是唯一能确保未来走向它认为‘正确’轨道的绝对方案。效率最高，成本最低，一劳永逸。”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疲惫和悲哀，“它……不在乎过程，只在乎那个被它定义的‘正确’结果。”
效率最高？成本最低？一劳永逸？
这些冰冷的词汇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脏。为了一个所谓的“正确未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将一个时代、亿万生灵视为可以清除的障碍？这逻辑的冷酷，比任何神兵利器都更让人胆寒。
“那我们现在呢？”叶红菱嘶哑着嗓子开口，左臂的机械关节因为过度紧绷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我们这些‘变量’本身，还有铅云堡……是不是也在它的‘净化’名单上？”
“当然。”苏清雪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冰冷而直接。她调出另一份区域监控数据流，几个醒目的红色标记正在铅云堡的结构图上快速移动、汇聚。“‘时枢’对铅云堡的定位是：时空异常变量（即我们）的临时庇护所，以及……孕育新的‘错误’反抗力量的温床。优先级……非常高。就在我们接入数据库的瞬间，最高级别的‘净化’指令已经同步下发至包围铅云堡的所有未来人作战单位。”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数据塔外，原本只是隐约传来的爆炸声和能量武器射击声，骤然间变得密集、狂暴起来！如同疾风骤雨敲打着脆弱的屋顶！整座高塔都在这骤然升级的攻击中微微震颤！管道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妈的！被包饺子了！”李维脸色铁青，挣扎着想站起来，“堡垒那边……”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此时，苏清雪瞳孔猛地一缩，定格在堡垒内部监控的一个画面上！那是铅云堡核心能源区的外围通道！
画面中，一个穿着反抗军制式服装、背影略显佝偻的身影（看装束像是负责后勤维护的老乔！）正鬼鬼祟祟地靠近能源区的主控节点。他动作异常熟练，飞快地撬开一个不起眼的检修面板，将一个闪烁着不稳定红光的、约莫巴掌大的装置，迅速塞了进去！然后，他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身影迅速消失在通道拐角的阴影里。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快得如同幽灵。
“那是……”李维的瞳孔骤然收缩。
没等他们看清，也没等苏清雪调取更清晰的影像——
轰隆——！！！！
一声远比数据塔外的攻击猛烈十倍、仿佛源自堡垒心脏地带的恐怖爆炸声，隔着厚重的金属结构和遥远的距离，如同闷雷般滚滚传来！脚下的管道剧烈地一跳，如同发生了强烈的地震！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连锁爆炸！
铅云堡内部监控的画面瞬间被刺眼的爆炸火光和喷涌而出的浓烟吞噬！代表着能源供应的核心管线图，大片大片地急速熄灭、转为刺目的深红！刺耳的、最高级别的能源核心熔毁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瞬间穿透了数据塔的层层屏蔽，尖锐地灌入我们的耳膜！
呜——呜——呜——！！！
红光疯狂闪烁，映亮了三人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堡垒内部……爆炸了！能源核心……遭到致命破坏！
“叛徒！”李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赤红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堡垒里……有未来人的刀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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