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洒在张村破败的村口,得知匪寇已被剿灭的消息,悬着的心总算放,逃跑的村民们陆陆续续返回村中,可紧接着便是满村的哭声与哀号此起彼伏。
家破人亡的惨象让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霾,村中老幼妇孺,披麻戴孝者比比皆是,哭声中夹杂着对匪寇的咒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怆与愤怒。
村中心,所以的匪徒被捆绑着押解在一处,由几个村中壮丁手持木棍与锄头看守。
这些匪徒满身血污,面如死灰,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嘴里兀自咒骂不休,却无人理会。
一些失去亲人的妇女与愤怒的村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仇恨,抄起擀面杖、扁担甚至破旧的铁锅,围上前去,对着那几个匪徒狠狠砸下。
鲜血飞溅,惨叫声断断续续,几个匪徒当场被活活打死,尸体横陈在地,村民们却仍不解恨,有人狠狠啐了一口,骂道:“畜生!还我儿命来!”还有人哭喊着亲人的名字,声嘶力竭,泪水混着泥土淌下,场面混乱而悲惨。
村中棺材早已紧缺,张华的尸体被苏陆与几个村民抬回张家小院,简单安置在主屋的木床上,盖着一张破旧的草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姜洛璃身披粗麻孝服,跪在床边,低头一言不发,只将手中的纸钱一张张丢入面前的火盆。
火光映照在她清冷的脸上,映出她那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眸,也不知她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是悲痛?
是麻木?
还是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火盆中的火焰跳跃着,纸钱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屋内一片死寂,只闻火焰噼啪作响。
床旁,一条黄狗耷拉着尾巴,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它似是通了人性,喉间不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似乎在为主人的离去而哀鸣。
姜洛璃的手微微一顿,目光扫过那条狗,轻手抚摸着着的毛发,给予些许安慰。
随即又低头继续烧着纸钱,仿佛不愿让人窥见她的心绪。
张家因没有男人,张华的丧事由苏陆帮着操持。他忙前忙后,招呼着前来吊唁的村民,嗓子都喊哑了,脸上尽是疲惫之色却依然甘之如饴。
院中,郑康呆呆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神色怔忡,似乎还未从今日一连串的变故中缓过神来,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眼神空洞地盯着院角的一堆杂草,像是丢了魂一般。
而此时,姜承佑却在张家小院内四处查探,步履沉稳,目光如炬,似要将每一处角落都翻个遍。
他心中疑窦丛生,姜洛璃这等容貌与身手俱佳的女子,怎会甘愿嫁给一条狗?
此事定有蹊跷!
他不动声色地翻看院中的破旧农具,查探屋角的杂物,甚至连姜洛璃的贴身衣物都偷偷翻找,试图找出任何一丝可疑的线索,但一无所获,只得暂且按下心中疑惑,面上不动声色。
陆陆续续有更多的村民前来张家吊唁,有人哭着道谢,说若非姜洛璃拼死抵抗,村中只怕早就没了活口;有人则低声叹息,劝姜洛璃节哀顺变。
可姜洛璃始终一言不发,只低头烧着纸钱,火光映得她脸色愈发红润,她对外界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村民们见她如此,也不好多言,只得放下些许粗粮与麻布作为吊唁之礼,默默离开,屋内只剩火盆燃烧的轻响与黄狗偶尔的低呜。
姜承佑则跟苏陆打了身招呼便拉着郑康离开了张家。他在张家小院未找到任何线索,打算试着在整个张村寻找,看有无收获。
月光如霜,洒在张村破败的村口。
主簿带着几名捕快,借着夜色悄然靠近村子。
他们身手矫健,步履轻盈,弓弩紧握在手,眼神中满是警惕,生怕惊动任何人。
然还未靠近村口,便被几个放哨的村民发现。
村民们手持木棍,厉声喝问:“谁?站住!再不说话,休怪我们不客气!”
主薄见不像匪寇,忙低声示意手下收起弓弩,自己则上前一步,拱手道:“诸位莫惊,我等乃县主薄,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张村查探匪寇一事,绝无恶意!”他语气沉稳,尽力安抚村民的情绪,又掏出县衙的令牌示意身份。
村民们半信半疑,彼此对视一眼,仍不敢放松警惕,其中一个年长的村民沉声问道:“既是县衙的人,怎的鬼鬼祟祟,半夜前来?匪寇已尽数被擒,你们此时来又有何用?”
主薄闻言,忙陪笑道:“老丈有所不知,县令大人得知张村遭劫,心急如焚,特命我等先行探查实情,以免再生变故。大队人马随后便到,还请诸位通融!”他言语恳切,又命手下取出些许干粮分给村民,以示诚意。
村民们见此,疑心稍减,商议片刻后,方才点头放行,但仍留一人紧盯着几人,防止有任何异动。
主薄见状,心中暗松一口气,忙低声对身旁一名捕快道:“速回后方,向大人禀报张村情形,言明匪寇已尽数被擒,村中尚算安稳,至于姜氏,具体情形待我核实后再报!”那捕快点头应是,翻身上马,朝来路疾驰而去。
主薄则带着其余几人,小心翼翼地跟随村民进入村中,目光如鹰般扫视着四周,似在寻找姜洛璃的下落,差役手中弓弩虽未举起,却始终紧握不放,眼神中透着一抹森冷的杀意。
村中哭声与骂声依旧不绝于耳,火把摇曳,映得每个人的脸色都晦暗不明。
主薄一行人踏入村子,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与哀痛气息扑面而来。
令人胸口一窒。
他眉头微皱,目光如刀般扫过四周,试图在混乱的人群中寻到姜洛璃的踪影。
身旁几名捕快亦是手握弓弩,步履谨慎,眼神中透着森冷的杀意,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变故。
入村后行了一段距离,便见村中心一处空地上,近百名匪寇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个个满身血污,面如死灰,嘴里发出低低的哀叫与咒骂。
周围一群村民围着他们,愤怒地拳打脚踢,有人挥舞着木棍狠狠砸下,有人抄起破旧的铁锹拍打,甚至有妇人抓着土块朝匪寇脸上砸去,嘴里不断咒骂:“狗贼!还我丈夫命来!”
“畜生!害得我家破人亡!”场面混乱不堪,匪寇的惨叫声与村民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火把的光芒映照着他们扭曲的面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与仇恨的气息。
主薄见状,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自警惕。
他停下脚步,低声对身旁一名捕快道:“去,找个村民问问张姜氏的下落,切莫声张。”那捕快点头,悄然混入人群,佯装查看匪寇情况,趁机拉住一个年老的村民,低声问道:“老丈,敢问那张姜氏现下何在?县衙有事需寻她问话。”老丈闻言,抬头打量了捕快一眼,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张姜氏?您是说张家媳妇?她正在张家小院给张华守灵呢。今日若非她拼死抵抗,我等只怕早没了命。你找她作甚?”捕快闻言,只敷衍道:“县衙例行查问,无他。”说罢,便匆匆返回主薄身旁,将所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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