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穿好了衣服后,看了看蒂克特斯道:“看够了么?”
“够……够了。”蒂克特斯仿佛才刚刚回神,连忙蹲下身把手里的兽皮按在河里清洗,又开始懊恼刚刚说错了话,他应该说自己什么都没看才对。
沈熙应该不会因为他一直看着她又生气吧?
蒂克特斯想着悄悄的抬眸看了看沈熙,见沈熙神色平静的站在河边,这才松了口气。问道:“沈熙,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做这种事情?还有,沾到了你的本衣上。”
沈熙以为这件事已经揭过去了,至少不会再提起才对,可蒂克特斯就像是知道她不想提起一样,反其道而行的反复提起这件事情。
“人有七情六欲。”沈熙沉吟片刻,然后道,“你的发情期做出这种行为无可厚非,不过能少在你动手的时候,少想我就行。作为当事人,我表示并不喜欢自己成为谁的性幻想对象。”
蒂克特斯点了点头,和以前一样有些词语听不懂,但是不影响他理解沈熙的话。
“哦。”蒂克特斯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兽皮上面沾着的东西都洗干净,然后道,“那……以后还能亲你吗?”
“不能。”他要问,沈熙自然是一口拒绝,但实际上在之前她就已经懒得管这些事情了,正如沈栖所说,她把自己的底线往后撤,但他们不知道适可而止。
“那,能抱吗?”蒂克特斯又问,沈熙道,“没有必要就不用抱了,又不是连体婴儿。”
蒂克特斯站起身,将手中的兽皮拧干,站在河边看着河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那,这算什么伴侣?就算不是伴侣的雄性和雌性,在想结合的时候,也可也随时结合,他们都可以随便抱,为什么你不可以。”
“只有不认识的雌性和雄性,才会像你说的那样!”蒂克特斯看向沈熙道,“你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吗?你不认识我,还是我不认识你?”
沈熙没说话,在他的思维里确实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说话?”蒂克特斯强忍着体内的难受走到沈熙面前,其实在这种时期,他是不想离沈熙太近的。
“你想听什么?”沈熙淡声问道,“我说的话你并不认同,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蒂克特斯开口,想说点什么,又闭上了嘴,然后仔细想了想道,“我想接近你,不想离你那么远。”
“我知道,我们结侣不是你愿意的,可除了伴侣,你还是我师傅不是吗?你教了我那么多东西,难道我们还要像不认识的雄性和雌性那样吗?”
蒂克特斯的质问令沈熙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许久之后,沈熙道:“正常相处吧。就算是普通的雌性和雄性,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又亲又抱吧?”
“何况,你既然提起师徒关系,曾经我对你说过的尊师重道,你都忘了么?”沈熙道,“并且,你已经出师了。”
“你明明,还想继续教我的。我错了,我不出师,我还想学。”蒂克特斯连忙开口,沈熙叹了口气,道,“蒂克特斯,暂时就这样吧。不退不进,刚好。”
“不好。”蒂克特斯摇头,但是又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看着沈熙许久,然后道,“先等我的发情期过去了,我们再好好准备冬季需要的东西吧。”
“嗯。”沈熙点了点头,终于不特地强调关系或是距离了吗?
“回去吧。”蒂克特斯看着她单薄的衣衫,皱了皱眉,沈熙这时想起之前给他炼制的治感冒的丹药,便拿了出来,道,“你有些感冒,先吃了药,然后回去好好休息吧。”
蒂克特斯愣在了原地,看着她手中的药抿紧了唇,然后看着沈熙笑了笑道:“好。”
他接了过去,沈熙看着他吃下之后,抬脚往回走。
蒂克特斯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笑了笑。其实沈熙,很细心,温柔,善良。她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错误,会想办法帮他,就算她自己身上也有伤。
明明她觉得不舒服,难受,甚至讨厌他做的一些事情,却还是会平静的接受,就好像刚刚那样,告诉他他没有做错,只是她自己不喜欢。
沈熙啊,可是我喜欢。蒂克特斯笑了笑,跟上了沈熙的脚步。
除了不喜欢他这一点,她身上的任何地方,他都喜欢。
教他炼丹习武时的凌厉,毫不留情的惩罚,平时的关心与调侃,明明那晚他都已经让她生了杀意,她却还是强忍了下来。她的包容和忍耐,冷漠和淡然,克制和绝情,他都喜欢。
他一定,会找到让沈熙也喜欢上自己的办法。如果逼她打破自己的底线这个办法不行,那就换一种方法!
“沈熙。”蒂克特斯走在沈熙身侧,“你有喜欢的东西吗?不是指兽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沈熙愣了一下,然后脑海中闪过她曾经见过的所有事物,最后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事物。”
很多东西在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概念,无关喜欢与不喜欢,只有存在与不存在。除了文化,她深深认同的那些文化,但那应该不只是喜欢。也无法和蒂克特斯讨论。
蒂克特斯垂着眸看着她平静的神情,就算是他,在难受的时候,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沈熙却什么都没有。
她是在什么样的部落长大的,才会让她对身边的任何事物都没有称得上喜欢的?
“那,你教我那些,你喜欢吗?”蒂克特斯又问,两人踩着树林中的枯枝落叶逐渐向上,沿着那条荒芜的小路朝着山洞走去。
“不知道。”沈熙淡淡道,喜欢吗?不能说喜欢,但是沈熙知道自己也不讨厌,一种责任落在肩上,偶尔会厌烦,但是她始终坚持着最初立下的誓言,已经是刻入骨髓,深入血肉的习惯和执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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