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满看着眼前微醺的原浩,心底惊惧,好在不是在外面喝的酒,看他这个样子,一看就让人想要扑倒他。
将他抱到自已的小房间,今天是上林村传统上拜天神的日子,村民家里都要团聚一起拜神,然后在家里吃团圆餐,晚上没什么生意,阿林已经先回家,嫂子和娇娇也都睡下了。
程满小心翼翼将他放到床上,轻轻拉了被子,生怕原浩发出个什么声响引来她们母女围观。
给他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准备往外走,还得出去收拾一下餐桌。
“哥,满哥哥……”
撒娇精,明明刚刚睡着的样子,他一转身他马上伸手来拉住他。
唉,这个撒娇精,程满转回来,俯下头去看他,准备等他睡稳一点再离开,床上的人醉醺醺的双眼半闭着,脸蛋子上一片酡红。
感受到他靠近,这人睁开双眼,眼中光波流转,灵动清澈似一潭桃花酿。
程满整个跌了进去。
原浩已然失了控。
……
程满大汗淋漓,两人偷偷摸摸起来,怕吵到嫂子和娇娇,直接跑回原浩那里冲澡。
程满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赶快穿好衣服,给原浩盖了被子便出门往诊所跑。
上林诊所门边站了好几个人,老柳头正戴着探照灯手拿着镊子半弯着身在忙着,他对面是一个正抱着小孩蹲在地上的老年女人,应该是孩子的奶奶,老年女人旁边是一个看似孩子爷爷的男人,焦急的用手帮忙掰开小孩的嘴巴,门边围观的好几个村民也在焦急地探头探脑往里望。
程满快步冲进诊所,跑到老柳头旁边一看,小孩脸色涨成紫色,眼睛瞪着已经有点失焦,情况危急。
程满脑中冲过他做规培时遇到的病例,冲口而出:“他是不是吃东西卡在喉咙?”
“对,对。”旁边爷爷模样的男人连连应着。
“柳伯,我来。”程满接过老年女人手中的小孩,小孩大概两岁多的样子,程满一手将他反扣着抱住,另一只手按在他背部正中间往上用力推,反复推了几次,小孩还是没反应,程满一急,将他抱到胸前,双手叠加往他腹部用力一按,重复好几次,有一颗亮晶晶的东西以抛物线的路径飞旋出去,噗的一下掉到地上,软趴趴一小团。
程满再将小孩抱起,手掌弓起,在他背部拍打了几下,小孩哇的一声哭出来。
程满松了一口气,孩子奶奶赶快上前抱过小孩,脸色吓得煞白的老人眼中含泪,对程满千恩万谢,孩子爷爷也泛着泪光,他们差一点就失去了孙子。
围观的众人哗的一下涌进来,看着小孩开始七嘴八舌。
“好险啊,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原来是吃了水果糖啊,才两岁多喉咙才多大啊,兰花婶你们怎么那么大意给他吃水果糖,那么大颗肯定会塞住啊,老天爷保佑遇到贵人医生了。”
“他父母知道不得心痛死,跑那么远去打工,小孩放在家里让你们带,他们怎么放心的!”
“行了,孩子没事了,都散了吧。”柳伯皱眉赶人。
“多少钱?”孩子爷爷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纸币,哆哆嗦嗦数着。
“不用了,带他回去吧。”柳伯摆摆手。
两个老人又一阵千恩万谢,抱着小孩准备往外走。
围观的邻居正往外走,突然看见门口冲进一个人高马大的人影,几个邻居马上闪到一边。
“怎么样了?”语气焦急,气喘吁吁,来人正是紫毛大彬。
“你这天杀的,整天见不到人影,连侄子发生这么危险的情况想要你来送去医院,都找不到你。”骂大彬的正是孩子奶奶。
“强强,过来,么叔抱你。”大彬伸手去够小孩,这时小孩已经停住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泪珠和两条鼻涕,看到大彬伸手,他也伸手抱住大彬的脖子。
“你怎么乱吃东西的?”
“么叔,我就吃了黄毛叔给的水果糖,就噎住了。”
“怎么回事?”大彬看向他父亲,他今晚一早就和别人出去,什么都不知道,接到邻居给他打的电话,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邻居告诉他侄子不知吃了什么,脸色都变了,在柳伯诊所,情况危急,他才飞着摩托车回来的。
孩子的爷爷指着地上亮晶晶的水果糖,“黄毛晚上来找你,不知从哪里带来的水果糖,强强刚才想吃,我就给了一颗给他,没想到就噎成那样,脸色都变紫了,又找不到你开车上医院,我们就赶快跑来找柳伯,好彩遇到这个医生。”
孩子爷爷说完又对着程满千恩万谢,还摸了一包香烟出来塞到他手里。
程满连连推让,“诊所不能吸烟,不用给我,小孩没事就好。”
“以后别给他吃水果糖,这么小,要吃也得切着几小块。”柳伯也在交待。
“谢谢柳伯,程医生,谢谢你。”大彬很客气地致谢,样子一本正经,看得程满想笑。
众人回去,一阵混乱归于平静,柳伯看着程满道,“你小子可以啊,这是什么手法?”
“伯,国外叫海姆立克急救法,我们上学的时候有教这个,现在国内也在慢慢普及这种急救知识,这种方法专门应对食物哽噎,我明天找出来教程给你看看。”
老柳头在诊所忙碌了一天,这个时间点开始打着哈欠,边拿外套边往外走,“老啰,得早点回去休息,你关上门,没人来就去睡觉,一天天那么累。”
程满虚掩着门,一般要到12点没人来了,他才会锁门进去小房间睡觉。
坐在诊台边上翻看今天一天老柳头的诊病记录,翻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多例,感冒发烧的、烫伤换药的、消化不良肚子痛的、腰肢劳损来做疗的,什么病都有,镇上的村民有个什么病都不愿跑去市区的医院,嫌贵又嫌远更怕麻烦,一般会先来诊所这里看,老柳头觉得搞不定的就会让他们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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