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鲷鱼的香气混着罗勒碎攀上窗帘时,门铃刚好响起。
碇真嗣关掉炉火,指尖抹过料理台边缘那里并排放着薰衣草味的护手霜和柑橘——分别代表着即将到来的两位客人的气息。
“指纹锁记录显示你们在楼梯口僵持了四分半钟。”
他拉开门时围裙带子松垮地垂在腰间。
葛城美里撞开律子挤进玄关,作战靴精准踢中藏在鞋柜里的健康监测仪。她突然扯开碇真嗣的衬衫领口,指腹压住那道新增的浅粉色疤痕:“不是说好穿我送的新衬衣吗?还有这是怎么弄的?”
赤木律子默不作声地将红酒放在餐边柜,指尖扫过柜面时悄悄摆正了歪斜的相框——那是上周三人维修初号机时的合影。她突然嗅到空气里飘浮的苦橙花气息,与碇真嗣送她的香水同款。
“洋葱和鱼已经准备好了。”碇真嗣转身走向厨房。
“还需要帮忙切配菜。”
厨房里,葛城美里用刀戳弄着柠檬片,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攻击性。
赤木律子注视着她切洋葱的姿势,眉头微皱,她斜倚在冰箱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冷藏室贴着的便签。
“你切洋葱的姿势会让泪腺分泌过量。”赤木律子突然抽出葛城美里手中的菜刀,刀刃在暖光灯下划出银色弧线,“军用匕首的握法不适合处理根茎类蔬菜。”
葛城美里反手夺回刀具:“总比某个连煎蛋都会触发烟雾警报的“博士”强。”
她故意把切好的洋葱圈摆成心形,推到正在搅拌蛋液的碇真嗣手边。
赤木律子忽然将冰镇红酒贴上葛城美里后颈,惊得对方手抖撒了半勺盐。
“欧洲支部最后一瓶限定款,不知道战术专家能否欣赏?”赤木律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战。
碇真嗣在两人的小型战争中安静地调整着过咸的汤,添加了适量的糖中和味道。
他熟练地操作着厨房用具,仿佛对这种氛围已经习以为常。
“汤再煮三分钟就好。”他平静地宣布,打破了厨房中的紧张气氛。
餐桌上空飘浮着诡异的和谐,碇真嗣摆盘时特意把烤秋刀鱼最肥美的腹部划开,刀尖在鱼身上刻出微不可察的纹路——葛城美里中意的焦脆度,赤木律子偏爱的酱汁渗透度,都在他精确的切割中达成微妙平衡。
“第七研究所的通风系统改造进度。”赤木律子用叉子尖在餐巾上画着设计图,另一只手自然地将葛城美里碰倒的酱油瓶扶正,“需要特别行动部明天提供三份假演习备案。”
“芦笋培根卷火候刚好。”碇真嗣端出白瓷盘时,葛城美里正用匕首尖把牛排切成心形。
赤木律子注意到餐垫下露出的文件一角,烫金的magi系统权限转移计划标题在她瞳孔里烧出涟漪。
葛城美里突然叉走碇真嗣盘里的西兰花:“伤员就该多补充蛋白质。”她将自己的牛排推过去,刀叉在盘底划出尖锐的声响。
碇真嗣面不改色地吃掉沾着她口红的食物,桌下的膝盖轻轻顶了顶她紧绷的大腿。
葛城美里咬着啶真嗣喂来的炸虾天妇罗,脚踝在桌下轻轻勾住赤木律子的小腿:“巡逻队可以分出二十人配合”
她突然伸长手臂越过赤木律子去勾胡椒粉,袖口擦过对方耳后的敏感带。
碇真嗣适时递上两人都喜欢的山葵酱,瓷碟边缘倒映着三人交织的身影。“温控系统需要重新校准。”
他切开鲭鱼的动作像在拆解使徒核心,“今晚八点整备班会送来改良过的导热管。”
葛城美里突然用舌尖舔走赤木律子嘴角的米粒,这个过于刻意的动作让两人同时怔住。
赤木律子耳尖泛红地推了推眼镜,报复性地将冰镇大麦茶倒进葛城美里总嚷嚷着要戒酒的杯子。
碇真嗣假装没看见她们桌下互相较劲的膝盖,把烤鲭鱼最酥脆的鱼皮平分进两人碗里。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赤木律子突然顿住,指尖在平板边缘留下汗渍。
葛城美里已经自然地接话:“防卫科的安保漏洞,明天我派第三小队去制造意外停电。”
碇真嗣将腌制好的梅干放进赤木律子的味噌汤,这个动作他做了十四年又三天——从在育儿园照顾哭泣的紫发小女孩开始。
葛城美里突然用筷子尾端戳他手背:“我的呢?”却在看到浮到自己汤碗里的心形豆腐时,把准备好的抱怨咽了回去。
“大豆蛋白对失眠有明显改善作用。”他的解释带着一丝关切,看着显然最近睡眠不足的葛城美里。
当洗碗机发出熟悉的故障嗡鸣时,三人同时起身。
晚餐接近尾声,洗碗机突然发出故障的嗡鸣。三人几乎是本能地同时起身,朝着声音源头走去。
“让我来。”葛城美里说,已经半蹲在洗碗机前。
“你上次差点把水管拆下来。”赤木律子轻描淡写地提醒,同时弯腰查看控制面板。
两人为谁来修理而争抢,在这个过程中撞到了料理台,碇真嗣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故障代码E-07。”他专业地指出。
“需要同时按住两个按键重置系统。”
最终,三人的手掌重叠在控制面板上,指纹在同一个位置交汇,如同一个无声的誓言。
系统重启的电子音在静默中格外清晰,洗碗机恢复了正常运转,温暖的水流声填满了厨房的每个角落。
阳台上,月光为三个并排的咖啡杯镀上银边。
葛城美里的军用保温杯,赤木律子的实验室测量杯,以及碇真嗣的普通白瓷杯——三个截然不同的容器,却盛装着相同的夜晚和相似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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