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清晨的山里雾还没散开,整座度假村像被掩在一层薄薄的纱后。厨房里传来锅铲碰瓷的轻响,有阿姨在准备着早饭,锅里咕嘟着粥香,旁边锅里还摊了蛋饼。香味飘出去引的湖里那只白鹅“嘎嘎”叫着。
&esp;&esp;程小满起得早,换了衣服下楼,一脚踩进这热气腾腾的厨房味儿里,整个人都醒了。
&esp;&esp;“早。”冬霁已经坐在桌边,正端着豆浆慢慢喝,“阿姨说今天做了山里种的玉米粥,甜的。”
&esp;&esp;“那必须喝。”程小满坐下,刚好服务员端了蛋饼过来。她一边咬着一口一口吃,一边问冬霁:“池一珩呢?”
&esp;&esp;“还在楼上说梦话。”冬霁打了个哈欠,“昨晚打游戏打太晚。”
&esp;&esp;程小满咬着饼笑,门口脚步声响起,池闻走进来。
&esp;&esp;他今天穿的简单,一身套装。头发刚洗过,额前还带点湿意。走进来先看了小满一眼,声音低着说
&esp;&esp;我出去一趟。”池闻顿了顿,“不用等我吃午饭,下午也不一定回来。”
&esp;&esp;程小满抬头,“律师?”
&esp;&esp;他“嗯”了声,没再细说,只坐下来抬起程小满刚给他舀的粥象征性的喝了两口就起身出门了。程小满送他到门口,已经有车在门口等着了。
&esp;&esp;池闻走后,三人没别的安排,干脆凑一块儿打牌。
&esp;&esp;阳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一小束一小束地落在桌布上,风把纱帘吹得轻轻摇晃。
&esp;&esp;“对了,”池一珩洗完牌突然说,“你们是不知道,池闻这次是真被搞烦了,昨天那律师来了没谈拢,今天继续”
&esp;&esp;“律师干嘛山里见?”冬霁问。
&esp;&esp;“急啊,他准后妈怀孕了。”池一珩说着语气淡了些,脸上也有点说不清的复杂,“年纪大了,怀得艰难。我舅那边想给她多点保障,可能要动池闻原来的那部分股份。”
&esp;&esp;程小满皱了下眉,“动股份?那他……”
&esp;&esp;“不是全给,就是分一部分出去。我舅想设个家庭信托,但这个事卡在很多细节上,我哥不同意,就卡着呢。”
&esp;&esp;冬霁眉毛一挑:“就因为要生个孩子?”
&esp;&esp;“人家马上是名正言顺的妻子,肚子里还是个儿子,怎么会没想法。”池一珩看了程小满一眼,又说,“可问题是他爸那边……有时候就是那样,亲情也挡不住别人的算盘。”
&esp;&esp;程小满低头整理手里的牌,没出声。她想起昨天晚上池闻在湖边说的那些话,那时没细问。
&esp;&esp;下午天阴了,大片云压在山头,风一阵阵地灌进来,凉意越发明显。
&esp;&esp;三人玩了一下午,快四点的时候,冬霁说有点晕,要上楼休息一会儿。
&esp;&esp;“我陪你。”池一珩立刻起身。
&esp;&esp;程小满摆摆手:“去吧去吧。”
&esp;&esp;别墅客厅安静下来,她坐了一会儿,越坐越觉得闷。天阴得压人,她索性拿了把伞出门。
&esp;&esp;湖边草地还有些湿,风吹得伞簌簌响。
&esp;&esp;那只白鹅照旧守在湖边,低头啄草,身上羽毛湿湿的,一看就是刚泡过水。
&esp;&esp;程小满撑着伞坐在岸边的石凳上,视线越过鹅落在远处的树上。她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地转昨天的事——股份、律师、信托、后妈怀孕……
&esp;&esp;她其实听不太懂那些公司架构或者法务条文,但她知道,池闻的反应不是单纯的不爽。一个没什么情绪的人,一旦表现出不高兴,就已经忍的受不了。
&esp;&esp;天完全黑下来时,白天那俩黑色轿车慢慢驶到他们这栋楼下
&esp;&esp;雨刚停,外头草地和石砖上都积着水。车刚停定,池闻就下来了,紧跟着他下车的还有一个男人,穿着深色西装抱着一摞文件。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声音压得低。走近了车灯照着,能看见那男人脸上挂着副眼镜,神情一板一眼。
&esp;&esp;池闻没说话,只听,脸绷得很紧。
&esp;&esp;程小满隔着窗看到后,立刻转身进了厨房,翻出干面,烧水,热锅。她知道他应该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
&esp;&esp;等他进门时,风一股脑灌了进来,他整个人像刚从寒气里出来的,头发被雨水扫得有点卷,衣服下摆还带着潮气。
&esp;&esp;“回来啦。”她从厨房探头,“你先洗个脸,我煮面了。”
&esp;&esp;“嗯。”他点点头,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
&esp;&esp;“好香”他把那摞文件放在一边。
&esp;&esp;“过来准备吃”她没回头,继续拌锅里的调料。
&esp;&esp;面端出来,两人就在厨房岛台边坐着吃。
&esp;&esp;他低头吃了两口,舌尖尝到一点热辣的香辛料味,才缓了缓。
&esp;&esp;“今天律师又谈了些东西。”他放下筷子,语气淡,“变着法地让我签协议。”
&esp;&esp;“你没签吧?”她边搅着自己碗里的汤边问。
&esp;&esp;他看着她,眼神慢慢沉下去。“签了我从这儿回去连住的地儿都没了。”他说
&esp;&esp;“他们想把你挤出去?”
&esp;&esp;“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说完这句,又喝了口汤。
&esp;&esp;“那你打算怎么办?”
&esp;&esp;“拖着吧。”他眼神有点冷,“这事不能着急。”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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