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雨,总是来得这般悄无声息。晨雾未散时,天际便泛起了铅灰色的云翳,像是被人泼翻的墨汁,在苍穹之上晕染开来。起初不过是零星的雨丝,轻如牛毛,落在青石板上转瞬即逝,却在不经意间,织成了细密的雨幕。
宫墙根下,枯黄的落叶被雨水浸润,沉甸甸地贴在地上。檐角的铜铃在风中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与雨声交织在一起,平添了几分寂寥。御花园里,原本娇艳的秋菊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花瓣上滚落的水珠,好似美人垂泪。
乾清宫内,皇帝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雨幕,眉头紧锁。案头堆积的奏折已经半人高,可他却无心批阅。周显等人构陷君无痕一事,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身为一国之君,竟险些被奸佞蒙蔽,错怪了忠良,这让他如何不懊恼,不愤怒?
“皇上,该用膳了。”李公公轻声提醒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冷淡:“朕不饿。”
李公公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退到一旁,静静地候着。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雨声,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窗棂。
与此同时,相府内也是一片愁云惨雾。苏婉清站在廊下,望着雨幕出神。自君无痕被卷入风波以来,她便日日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眼前的秋雨,仿佛也应和着她的心境,缠绵悱恻,无休无止。
“夫人,喝口姜汤暖暖身子吧。”丫鬟翠儿端着一碗姜汤走过来,“这雨下得寒凉,您可别伤了身子。”
苏婉清勉强笑了笑,接过姜汤,却只是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便又放下了。她的心思,全在夫君的安危上,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也不知道老爷在牢里怎么样了……”苏婉清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担忧。
翠儿见状,连忙安慰道:“夫人别担心,老爷是清白的,皇上一定会查明真相,还老爷一个公道的。”
苏婉清点了点头,可心里的不安却丝毫未减。她想起与君无痕初见时的场景,那时的他,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如今,却要承受这般无妄之灾。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有马车匆匆驶过,溅起一片水花。街边的小贩们,无奈地收了摊,躲在屋檐下,唉声叹气。这一场秋雨,不仅带来了寒意,更让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刑部大牢里,潮湿阴暗,霉味刺鼻。君无痕静静地坐在草堆上,身上的官服早已皱巴巴的,还沾着不少污渍。他的眼神平静,看不出一丝慌乱,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大人,喝点水吧。”狱卒递过来一个粗瓷碗,里面装着浑浊的水。
君无痕摇了摇头,轻声道:“多谢。”
狱卒叹了口气:“大人是冤枉的,我们都知道。只盼着皇上能早日查明真相,还大人清白。”
君无痕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善恶终有报,是非自有公论。”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牢门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老爷!”苏婉清不顾形象地冲了进来,扑到君无痕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您受苦了……”
君无痕紧紧地抱着她,心中满是感动:“傻丫头,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苏婉清抬起头,看着君无痕清瘦的面容,心疼得不行:“都瘦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两人相拥而泣,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委屈与担忧,都化作泪水宣泄出来。外面的秋雨依旧在下,可此刻,他们的心里,却有了一丝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乌云散去,露出一抹微弱的阳光,照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也照进了每个人的心里。或许,这场秋雨过后,一切都会雨过天晴吧。
京城的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宫墙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乾清宫内,烛火摇曳,映得龙椅上的帝王面色沉沉。
“啪!”御案上的奏折被狠狠摔下,紫檀木的桌面发出闷响。皇帝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周显,好一个周显!朕如此信任他,他竟敢这般欺君罔上!”
一旁的大太监李公公大气都不敢出,垂着手,低着头,只恨自己不能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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