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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毒蛇的嘶鸣（第1页）

毒蛇裂谷深处，与姐姐阿萨娜敲定最终清洗计划的凯瑟琳，心头莫名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艾丽西亚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传回任何消息，甚至连她留在女儿身上的精神印记都变得极其微弱、混乱。

这很不寻常。艾丽西亚虽然疯狂，但对实验数据的狂热追求让她绝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汇报“突破”的机会。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凯瑟琳的心脏。

她告别了阿萨娜，甚至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凭借着矫健的身手，如同真正的夜行动物，在崎岖的矿道和废弃管道间急速穿行，目标直指东边那片被诅咒的沼泽——艾丽西亚的“乐园”。

越是靠近沼泽边缘，那股不祥的气息就越是浓重。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惯常的腐败甜腥，还混杂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以及一种…狂暴能量肆虐后残留的、如同烧焦电路板般的刺鼻焦糊味？

当她终于抵达那片被巨大扭曲珊瑚林拱卫的入口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立在原地！

那扇由她亲自设计、融入了精金和抗魔符文、足以抵挡小型魔导炮轰击的厚重合金实验室闸门，此刻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废铁。

整扇门被从铰链处硬生生撕裂、扭曲，如同破布般向内凹陷、翻卷！边缘残留着巨大的、带着粘液的齿痕和恐怖的撕裂痕迹！

门洞边缘坚固的珊瑚岩壁也大面积崩裂、坍塌，碎石和断裂的珊瑚枝杈混合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泥浆，将入口堵得只剩一条狭窄的缝隙！

什么力量？！这…这绝不是人力或普通魔法能做到的！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浪潮，从那道缝隙中汹涌而出！那味道…凯瑟琳太熟悉了！是大量新鲜血液混合着内脏破裂后特有的腥膻！

艾丽西亚！

凯瑟琳那永远维持着优雅从容的面具瞬间崩裂！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甚至顾不上仪态，踉跄着扑到那堆废墟前，徒手疯狂地扒拉着堵住入口的碎石和粘稠的珊瑚残骸！

锋利的石棱和断裂的珊瑚刺瞬间划破了她保养得宜的手指和昂贵的皮手套，鲜血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不！不可能！艾丽西亚！我的女儿！

她终于扒开一个勉强能容身的缺口，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

实验室内的景象，如同地狱的绘卷在她眼前轰然展开！

曾经还算规整的实验台、仪器架早已化为满地狼藉的碎片！粘稠的、混合着内脏碎块和黑色泥浆的污血几乎覆盖了每一寸地面！

墙壁上溅满了放射状的血迹和不明组织的碎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腐臭和一种…狂暴能量肆虐后残留的臭氧味！

而最让凯瑟琳心脏骤停的，是散落在实验室各个角落的……残骸！

那不再是完整的尸体，而是如同被最狂暴的野兽撕扯、啃咬过的碎片！

一条穿着艾丽西亚最喜欢的那双镶钻小皮靴的腿，被随意地丢弃在倾倒的坩埚旁，靴子上沾满了泥浆和暗红的血污；一只还戴着精巧炼金戒指的手，五指扭曲地抓着一块断裂的珊瑚，无力地垂在血泊里；几缕染血的、带着艾丽西亚特有香气的金色卷发，粘在冰冷的金属桌腿上……

“艾丽…西亚…我的…女儿…”

凯瑟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踉跄着，目光如同濒死的野兽般在满目疮痍中疯狂搜寻！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实验室中央那片最深的血泊里——那里，散落着几块较大的、依稀能辨认出属于艾丽西亚躯干的残骸，以及……一个被血污浸透、但封面依旧能看清的硬皮笔记本！

她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一步步，踩着粘稠的血浆，走向那片区域。每走一步，脚下都发出令人胆寒的“噗叽”声。

她弯下腰，颤抖的手指，无视了那令人作呕的触感，捡起了那本沾满女儿鲜血的笔记本。

笔记本是摊开的。被血水浸透的纸页上，艾丽西亚那熟悉的、带着少女跳脱笔迹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但在最后一页，在那片被大量喷溅状血迹覆盖的空白处，有几个用尽最后力气、蘸着自身鲜血、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的字母，清晰地烙印在凯瑟琳的视网膜上——

“L”

L……L先生……维克多！！！

那个名字！那张脸！那个被她视为女儿新玩具、甚至一度产生过一丝好奇和“或许可以利用”念头的炼金师！

那个在餐桌上侃侃而谈、眼神清澈的年轻人！那个她以为已经被艾丽西亚困在沼泽深处、变成新实验品的家伙！

一定是他！

一股足以焚毁理智的、混合着滔天恨意、无尽悔恨和冰冷杀意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凯瑟琳所有的心理防线！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猛地从凯瑟琳喉咙里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毁灭一切的疯狂，震得整个残破的实验室都在簌簌发抖！

她死死攥着那本染血的笔记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冰蓝色的眼瞳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如同燃烧的地狱之火！

“维克多——！！！”

她猛地抬起头，对着实验室残破的穹顶，对着这片吞噬了她女儿的血腥地狱，发出了最恶毒、最疯狂的诅咒和誓言！

“我要你死——！！！”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我要让你尝遍世间所有的痛苦——！！！”

“我要让你…永堕地狱——！！！”

她猛地将笔记本狠狠砸在地上！溅起的血点沾污了她苍白的脸颊，如同地狱归来的复仇恶鬼脸上的刺青！

她不再看女儿的残骸一眼，转身，踉跄却无比坚定地朝着实验室的出口走去。背影在摇曳的、即将熄灭的应急灯光下，拉长成一道扭曲而决绝的复仇之影。

维克多·勒·西奥多…无论你逃到哪里…无论你背后站着谁…我凯瑟琳·格利高里，以我女儿艾丽西亚的血起誓！必将你…挫骨扬灰！

她踏出实验室的废墟，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染血的脸颊和凌乱的金发。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最后一丝属于“母亲”的柔软和属于“贵妇”的优雅彻底熄灭，只剩下纯粹的、淬毒的、如同蛇母阿萨娜般冰冷刺骨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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