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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追溯源（第1页）

暴雨中的医疗直升机剧烈颠簸，颜殊用染血的绷带缠紧骨折的右手。林秀琴的瞳孔已经扩散成诡异的灰蓝色，仍死死攥着平板电脑："疫苗数据库的登陆入口在开曼群岛服务器......"她突然剧烈抽搐，鼻孔涌出荧蓝色黏液。

韩默扯开驾驶舱的急救箱，翻出的肾上腺素针剂却印着MD集团的鹰徽。当针尖距离林秀琴的颈动脉还有两厘米时，仪表盘突然报警——三架武装直升机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机腹悬挂的冷冻舱正在滴落墨绿色液体。

"抓稳！"飞行员猛拉操纵杆，机身擦着海浪做蛇形规避。颜殊被甩到舱门边缘，透过防弹玻璃看见冷冻舱表面凝结的冰晶，竟呈现出人脸轮廓。某个舱体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中，浑身插满导管的中年男人张开双臂——那张与副市长有九分相似的面孔让她想起殡仪馆的无名尸体。

直升机在珍珠港军用机场迫降时，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目火花。颜殊背着林秀琴冲进机库，成排的F-35战机正在装填墨绿色导弹。地勤人员脖颈后的条形码在探照灯下若隐若现，当她试图靠近观察，整个基地突然响起刺耳的防空警报。

"生物识别警报！"韩默拽着她躲进加油车底盘，"你的DNA被录入敌我识别系统了。"远处塔台顶端的激光发射器正在旋转，光斑扫过之处，两个地勤人员的皮肤瞬间碳化。

林秀琴的平板突然自动开机，暗网聊天记录瀑布般刷新。颜殊看到某条俄语信息时瞳孔骤缩——莫斯科红场的列宁墓被盗，法医检测显示遗体后颈有芯片植入痕迹。当她放大随附的X光片，芯片序列号竟与自己在夏威夷找到的完全一致。

"去港口！"林秀琴用最后的气力抓住颜殊手腕，"货轮......冷冻集装箱......"话未说完便陷入昏迷，指尖在平板留下的血迹恰好圈住某个航运代码。

檀香山港的探照灯照亮雨幕时，颜殊看到了那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甲板上的起重机正在吊装四十英尺冷藏柜，柜体表面的霜花组成了基因双螺旋图案。韩默用热成像仪扫描柜体，上百个人形热源正在柜内移动。

"是活人运输！"他的声音发颤，"生命体征显示全部处于深度麻醉状态。"当两人摸到船舷时，海水突然翻涌起密集的气泡——成群的荧光水母托着金属胶囊浮出水面，每个胶囊都印着七国议会的徽章。

货轮底舱的温度骤降至零下二十度。颜殊的睫毛结满冰霜，手电光束扫过集装箱缝隙时，发现了被丢弃的防护服。袖口的血迹检测显示含有高浓度端粒酶，与海底热泉的成分完全一致。韩默突然捂住她的嘴，前方传来液压装置启动的嗡鸣——整面舱壁正在缓缓升起，露出后面足球场大小的实验室。

数百个圆柱形培养舱在蓝光中闪烁，每个舱内都漂浮着身穿各国军装的克隆体。颜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在某个舱体前停住脚步——里面沉睡的赫然是年轻时的外婆，胸牌上写着"项目主管：颜敏芝"。

控制台的电脑突然自动开机，人脸识别系统锁定了颜殊的面部特征。当她触碰键盘的瞬间，全息投影在舱室内展开：1992年的实验录像里，外婆正在给昏迷的父亲注射绿色药剂，而观察窗外站着数名穿苏联军装的男人。

"他们用冷战时期的生物武器改良......"韩默用匕首撬开控制台暗格，掉出的微缩胶卷显示着切尔诺贝利事故的修订报告——1986年4月26日，四号反应堆下曾发现纳粹德国遗留的病毒样本。

货轮突然剧烈震颤。底舱传来集装箱坠海的闷响，颜殊扑到舷窗前，看见海警船正在向货轮发射水炮。被击中的冷藏柜裂开缝隙，数十个浑身赤裸的人体顺着水流漂出，每个人后颈都闪着芯片的冷光。

"是诱饵！"韩默的警告被爆炸声淹没。漂流的"尸体"突然睁开荧蓝色瞳孔，以非人的速度游向海警船。当第一个变异者扒住船舷时，他的指甲竟在钢板上留下半寸深的抓痕。

颜殊在总控室找到了航运记录。货轮过去半年停靠过的港口，与全球疫情爆发地完全重合。当她调取船员名单时，某个化名引起注意——大副的签名笔迹，与二十年前父亲实验日志里的字迹分毫不差。

底舱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两人持枪返回时，培养舱正在成批开启。克隆体们睁着空洞的蓝瞳走向武器库，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韩默打碎消防栓用高压水柱阻击，水流触及克隆体的瞬间，他们的皮肤开始大面积溃烂。

"是接触性催化反应！"颜殊拽着韩默冲向救生艇，"他们的细胞不能接触纯净水......"话音未落，整艘货轮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刹那，他们看见所有克隆体都转向同一个方向——林秀琴正倚在舱门口，手中的平板投射出基因图谱，她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荧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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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轮在爆炸中倾斜。颜殊抱着林秀琴跳上救生艇时，海面漂浮的金属胶囊开始自动聚合。这些胶囊组成巨大的环形阵列，中央升起的光柱直插云霄。韩默的卫星电话收到五角大楼的加密警告：七个同样的光柱正在全球各地形成，定位坐标都是各国首都的疾控中心。

暴雨突然停歇。月光穿透云层照射在光柱上，颜殊锁骨下的条形码开始发烫。当她撕开仿生皮肤，露出皮下植入的微芯片时，林秀琴突然睁眼露出微笑——这个表情与夏威夷实验室里的克隆体如出一辙。

"你才是终极载体。"林秀琴的声带发出机械摩擦音，"我们花了三十年等你成长......"她的手指如钢钳般扣住颜殊手腕，指甲缝渗出荧蓝色黏液。韩默的匕首刺入她后颈的瞬间，爆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电路火花。

货轮残骸开始下沉，海面形成巨大的漩涡。颜殊在呛人的海水中挣扎时，看见海底升起潜艇的黑色轮廓。舱盖开启的瞬间，穿海军制服的男人摘下军帽——那道横贯左脸的伤疤，与父亲车祸现场照片里的肇事司机完全相同。

潜艇舱内布满老式仪器，仪表盘泛着冷战时期的黄光。男人打开铅封的保险柜，取出血迹斑斑的牛皮日记本："这是你外婆真正的遗物。"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半枚共产主义勋章，背面镌刻着克格勃的鹰徽。

日记最后一页的日期停在1991年12月24日："他们发现我在疫苗中混入逆转录酶，明早的飞机......"残破的纸角粘着干涸的血迹，颜殊用紫外线灯照射，显影出一串化学分子式——正是端粒酶抑制剂的合成路径。

潜艇突然紧急下潜。声呐显示数十枚鱼雷正在逼近，韩默在控制台发现追踪信号来自颜殊体内的芯片。当她用手术刀剜出芯片时，显示屏上的全球疫情地图突然刷新——所有暴发点的连线组成了苏联国徽的麦穗图案。

"这是个延续半个世纪的复仇计划......"男人将潜艇调至自毁模式，"他们要用生化武器重塑世界秩序。"逃生舱弹出海面的瞬间，颜殊看见十二架轰炸机掠过天际，弹舱洒落的不是炸弹而是金属胶囊。这些胶囊在月光下张开降落伞，如同漫天蒲公英飘向灯火通明的城市。

海岸警卫队的快艇捞起逃生舱时，林秀琴的尸体突然坐起。她的胸腔内传出机械合成音："游戏才刚刚开始。"随后整具躯体爆成金属碎片，某块残片上清晰刻着——"1992.04.15原型机"。

颜殊在临时隔离病房展开外婆的日记，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烧焦的照片。年轻的母亲怀抱着婴儿站在实验室前，背后的横幅写着"人类进化项目启动典礼"。当她翻转照片，背面的血字在消毒灯下显现：

"真正的疫苗在你血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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