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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意识的深渊（第2页）

韩默摇摇头，声音嘶哑："太多了...无法用语言描述..."

他尝试组织思绪，但那些画面和概念太过庞大，人类语言显得苍白无力。更重要的是，他感到一种深刻的责任感——米哈乌独自承受这些已经太久了，现在终于有人能分担，能理解。

"给我点时间..."韩默请求道，"需要整理..."

医疗团队决定将米哈乌送回病房继续观察，而韩默被安排到隔壁休息室。伊琳娜给他倒了杯水，耐心等待他恢复。

"你的生命体征很稳定。"她检查着平板上的数据，"但神经活动显示异常疲劳。需要补充葡萄糖和电解质。"

韩默机械地喝着水，大脑仍在处理那些超负荷的信息。最令他困扰的不是那些超出人类理解的概念，而是米哈乌——一个七岁的孩子，如何能承受这种意识冲击而不崩溃？

"米哈乌的印记..."他突然问道，"那个神经接口...是不是用来限制信息流的？而不是增强？"

伊琳娜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是的，最初的设计确实是阻断装置。沃洛申教授发现米哈乌天生就能感知源后，尝试用植入物减轻这种连接带来的负担。但后来监管局抢走了米哈乌，霍夫曼逆转了植入物的功能，强迫连接增强..."

韩默握紧了水杯："所以这三年，他一直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承受全部冲击。"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现在他亲身体验了那种冲击的强度，对米哈乌的敬佩和心痛成倍增长。

"你们在源内部看到了什么？"伊琳娜再次问道，声音中混合着科学家的好奇和普通人的恐惧。

韩默深吸一口气，尝试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源不是物体...而是一种生命形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容器，里面装着某种意识的碎片。它被创造出来...作为一个信标，或者门户。"

"被谁创造？为了什么？"

"一个古老的文明...比我们先进得多。他们创造了源作为某种预警系统。"韩默努力回忆那些概念，"为了防备它们的归来..."

"它们是什么？"

韩默摇摇头："不知道。米哈乌挡住了最危险的部分...但我看到了一个画面...城市在燃烧，天空裂开..."

伊琳娜的脸色变得苍白："听起来像某种外星入侵。"

"不...更古老，更...难以描述。"韩默揉了揉太阳穴，"重点是，源现在完全苏醒了。它正在做它被设计来做的事——发出信号，打开通道。"

"通道通向哪里？"

"不知道。但米哈乌称之为门...他说我们必须关上它。"

伊琳娜站起身来回踱步："这超出了我们所有假设...沃洛申教授一直认为源是一种能源装置，或者是某种量子计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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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默想起那个光之形体，以及它传递的信息："它两者都是，又都不是。它的真正用途...我们可能永远无法完全理解。"

一名军官突然冲进休息室："伊琳娜博士！紧急情况！源的能量输出突然增加了三倍！北极圈内的所有监测站都报告了异常活动！"

伊琳娜立刻转向监控屏幕。卫星图像显示，那个黑色球体周围的蓝色能量场正在迅速扩张，现在已经覆盖了数百平方公里的范围。更令人不安的是，能量场内部开始出现规则的几何图案——巨大的六边形，与韩默在"源"内部看到的晶体结构一模一样。

"它在构建某种结构..."伊琳娜喃喃道，"就像...一个框架。"

韩默感到一阵寒意："门的框架。"

基地的警报突然响起，广播系统传来冷静的女声："全体人员注意，防御级别提升至红色。重复，防御级别提升至红色。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前往指定避难所。"

"发生了什么？"韩默问道。

军官的表情凝重："能量场内开始出现实体...不是之前的影行者，而是更大的东西。雷达显示有多个物体从源中心分离出来，向各个方向移动。"

伊琳娜调出另一个监控画面。模糊的图像显示，几个巨大的、多面体形状的物体正从黑色球体表面"脱落"，缓缓漂浮在空中。它们的表面反射着诡异的蓝光，移动方式完全违背物理定律，时而直线飞行，时而突然直角转弯。

"那是什么鬼东西？"军官低声咒骂。

韩默的胸口伤疤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不知为何，他知道那些物体不是武器，不是攻击单位...而是探测器。"源"正在探索周围环境，收集数据，就像任何苏醒的生命体都会做的那样。

"我们需要和米哈乌再次连接。"他突然说，"更深入的连接。源回应了他...也许我们能找到关闭它的方法。"

伊琳娜犹豫了："太危险了。你们两个的神经系统都已经超负荷。"

"比那些东西飞到人口稠密区更危险吗？"韩默指向屏幕上正在向南移动的几何体。

这个论点无法反驳。伊琳娜咬了咬嘴唇，终于点头："但这次我们需要更严密的监控。如果出现任何生命体征危险信号，立即中止。"

米哈乌被转移到一个更宽敞的实验室，配备了全套生命支持系统。韩默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再次戴上布满电极的头罩。这次，连接设备经过了调整，准备建立更深层次的神经同步。

"我们会缓慢增加连接强度。"技术人员解释道，"如果有任何不适，立即示意。"

韩默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监控屏幕。那些几何体已经离开了北极圈，正在向格陵兰海岸移动。它们的速度似乎在增加，而且...正在分裂，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

连接开始了。这次的过渡比第一次平缓，韩默感到意识逐渐扩展，而不是被猛地拉入。米哈乌的存在很快出现在他的意识边缘，比上次更加清晰。

"你回来了..."男孩的意识波动带着明显的欣慰，"...害怕你不想回来..."

"我答应过不会丢下你。"韩默回应道，"现在，我们需要谈谈源...和那扇门。"

米哈乌的意识波动变得复杂，混合着恐惧和决心："...门很古老...非常古老...它们建造它时...人类还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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