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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如果爱是深渊（第1页）
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艾瓦诺蒂踉跄跌出。她看到埃霖依的瞬间立即将菲琳伊拉过，护在身后："别过来！”
"我看过所有记忆...你为了独占伊姐姐，在第七次轮回……只为了让伊姐姐多关注你，你就……"她突然哭出来，"那根本不是爱！是腐烂的占有欲！我才不要……成为你！”
“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而我们都有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保护我们的＜神明＞！”埃霖依眼神紧紧定在菲琳伊的身上。
"我不是神明……那些选择，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做……”菲琳伊将艾瓦诺蒂拉至身后。
“说谎！”埃霖依的声音突然尖锐道，“只有＜神明＞才会对所有人温柔，会想要拯救所有人……所以，您就是＜神明＞啊！”
“您知道吗？其实这一次轮回...我本可以不用死的。"她的声音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欢快，"但我偏要这样...偏要让您永远...记住我！我要成为您内心最深处的伤痕，我要让您永远记住这份……您没能拯救我的痛！”
埃霖依的身躯开始消散，她的眼角流出血泪，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癫狂的笑容。
“我的＜神明＞……您一定会永远记住我吧……”
菲琳伊注视着埃霖依的消散，沉默地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液，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怜悯，只剩疲惫。
“疯子！”艾瓦诺蒂拆下头上的发饰，朝埃霖依消散的地方丢去。
“刚才她做的事情，我全都看见了。还好，我到了，”艾瓦诺蒂朝菲琳伊露出笑容，“她对你有一种……奇怪的执着，这伤害了很多人……”
“我真的很讨厌她，但她……就是我，所以我也讨厌自己，”艾瓦诺蒂摇着头，眼中蓄满泪水，“她在第五、第六次轮回的时候，就已经以自己的名字和过去为代价，换取了重新开始的机会……所以她早就是个独立的人了，她不是……艾瓦诺蒂。”
菲琳伊伸出手替她擦干眼泪，埃霖依是因为她才陷入轮回，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活下去，尽管是为了让菲琳伊背负她的死亡，但菲琳伊没有理由怪她。
“对不起……”事到如今她还能做什么呢？埃霖依已经死了，从她的眼前消散，什么也没留下。除了向＜过去的她＞道歉，她什么也做不了。
“伊姐姐，为什么要道歉？”艾瓦诺蒂有些疑惑地歪头看向她。
“我……之前明明答应过你，要带着你一起执行任务，一直……”菲琳伊抚摸着她的头，眼中满是遗憾，“但我用捉迷藏的借口离开了你，怕你察觉不对会追上来，还给你塞了一颗实验用药……那时候，你一定像我一样痛吧……”
那段在实验室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她不敢想象，一个从被她保护开始就没受过伤的女孩，要承受那番痛苦，会有多么绝望。
“其实伊姐姐，不是怕我会追上你才给的药吧？”艾瓦诺蒂微笑着，揭穿了菲琳伊的真实意图，“我见过那颗药丸，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我在实验室里，看着那群白衣服的实验员给其他实验体喂这种药。”
“在轮到我时，突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像英雄一样，那时她打破了实验室的一切，血液从四处喷溅，我的身上也全是……”艾瓦诺蒂并没有表现出害怕，说这句话时眼睛还在发亮，“然后她只是看了我一眼，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就离开了。”
菲琳伊思考了一会，试探性问道：“那个人难道……是我？”
“没错，很巧吧？”艾瓦诺蒂脸上笑意更甚，“为什么明明知道那颗药丸会给我带来痛苦，我还要吃下去呢……？”
“因为我相信，伊姐姐绝对不会做出真正伤害我的事，而且当时在沙地上被那只大狗啃食，可比这个药带来的痛苦多很多呀……”艾瓦诺蒂的手伸进口袋，拿出了那把印刻着曼陀罗的匕首，“还有这个哦，是我醒来后发现的，估计也是伊姐姐你偷偷放我身上，让我自保的吧？”
艾瓦诺蒂托着下巴，想了想，“我一直在想，伊姐姐送这把匕首是什么意思呢？后来想到按伊姐姐的性格，很少送那些有深意的东西，就没多想啦。”
“不知不觉已经说了这么多呀……”艾瓦诺蒂笑着，笑的却有些无奈，“真想……再多和伊姐姐聊一会，一会也好……”
“等战斗结束后，你也和我一起上列车吧……这一次的身份没有那么危险，我们可以一直……”菲琳伊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却在看向艾瓦诺蒂时，突然发现她变得有些透明。
“艾瓦诺蒂……？！”菲琳伊瞳孔一缩，她看见艾瓦诺蒂的发尾逐渐变成细碎的光，一点点消散。
“没事，伊姐姐……我失去了＜未来＞，所以没有存在下去的可能性了，”艾瓦诺蒂转过身，将手上的匕首递给菲琳伊，轻轻抱住了她，“我看见了她的所有记忆，我很不开心，因为有一次我竟然为了你抛下了所有人，虽然我确实更喜欢伊姐姐一点，但这么做实在太自私了……”
怀中的身体开始逐渐变轻，菲琳伊几乎要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埃霖依她……竟然会是未来的我，她太疯狂了……”艾瓦诺蒂仰起头，努力地露出一个笑容。
菲琳伊的指尖突然穿透了艾瓦诺蒂逐渐透明的身体。
"啊...…果然还是不行呢。"艾瓦诺蒂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大洞，竟轻轻笑了。没有流血，只有淡金色的光尘从伤口飘散，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她突然抓住菲琳伊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伊姐姐，你摸，这里还在跳哦。和埃霖依……还是有不一样的吧？"
掌心下传来微弱的震动，一下，两下。菲琳伊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这个小姑娘第一次躲在她怀中发抖时，也是这样的心跳频率。
“但现在……我就是我，还希望伊姐姐你……”
“继续向前，不要因为＜我＞而停留……”
菲琳伊徒劳地收拢手臂——怀中的少女化作万千光矢射向虚空。
“绝对不要变成……深渊中生长的花……”
当最后一粒光尘从指缝间溜走时，菲琳伊的膝盖重重砸在虚空地面上。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那里还残留着艾瓦诺蒂最后的心跳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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